順嬪本以為和妃會刨根究底,詢問她的消息來源,腦子裡在反覆思量該如何把這個事說圓了。
誰知和妃輕拿輕放,「順嬪,你都已是一宮主位,自有消息來源。本宮無意知道,也相信你與此事無關。」
順嬪頓時舒了口氣,一顆心放回肚子裡。
和妃又看了她一眼:「但你不能放到檯面上說。否則讓本宮難做。規矩不能壞。」
順嬪聽懂了裡面的門道,立馬跪下行禮,「是臣妾思慮不周。」
「以後注意點。起來吧。」
和妃請順嬪喝了一壺皇上賞賜的大紅袍,便讓她先行離開。
墨玉禁不住問道,「娘娘為何不趁機敲打一番?」
和妃喝了口茶水,細細品味著其中的回甘,笑了笑,「她對皇上還有用。何況她這樣的,用得著本宮敲打嗎?」
大概率自己絆倒自己。
只用看戲。等著她自己撞到槍口上,又或者被人當槍使好了。
下午,和妃便帶著小世子去寧安宮玩。每次去的路上小世子都蹦蹦跳跳,幾乎是跑著去的。
這些全都被那些「無意間」路過的宮女太監們看在眼裡,回去稟報給自家主子。
以至於全後宮都知道,小世子特別喜歡寧安宮的兩隻波斯貓還有池塘里的小魚小鴨子,一定程度上淡化了和妃與江月白之間的閨蜜關係。
小世子被梁小寶帶著滿院子地抓知了,抓魚,玩得不亦樂乎。江月白就跟和妃在屋子裡喝茶吃堅果聊天。
和妃:「嘉寧,你說昨晚到底怎麼回事?那楊答應突然升為貴人不是該高興嗎?為何要自盡。」
江月白對楊氏的自盡多少有些惋惜:「大概孟昭儀仗著自己貌美得寵,羞辱了楊氏,讓她傷了顏面,感覺生無可戀吧。」
可後宮就像一個吃人的怪獸,楊氏的悲劇不會是最後一個。
和妃嘆了口氣,「陳氏死了,楊氏算是大仇得報,也算是不留遺憾了。」
她昨晚見過楊貴人的遺體。滿臉都是疤痕,破了相,經過化妝修飾後都無法掩蓋住。好好的一個大美人完全給毀了。
在和妃來之前,江月白就已從姜答應那兒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淡淡地「嗯」了一聲,「於陳氏,生父如此,奈何?這是她的命數。」
陳氏早就是她父親的棄子,死不死的,跟弟弟的生死沒什麼關係。只不過是拿捏威脅的手段罷了。
而她受了重傷,又懷著身孕,方方面面受限,十分脆弱。
陳氏心思惡毒,骨子裡仇恨江月白,難保不會魚死網破拉著她陪葬。為了杜絕這種可能,就不得不提前謀劃。
在江月白遷宮那天知道楊答應破相流產是因為一品紅後,便告訴了姜答應,姜答應又告訴了楊答應。但把始作俑者說成是陳氏,柳太醫就是陳氏的內應。
按照人性,楊答應如今這麼慘,只要有機會,必然會想辦法殺了陳氏。
楊答應後來拜託江月白幫她見到皇上。江月白告訴她,孟昭進宮後,皇上會連續幾天去長春宮,可派宮女關注主殿的動向。但凡見到孟氏下午精心準備,就說明皇上當晚要來。到時候相機而動即可。
以前皇上去長春宮時間不固定,多為半夜,所以楊答應見不著皇上。但昨日孟昭主動去勤政殿邀約,想必舉宮喜氣洋洋,陣仗很大。一直暗中觀察的楊氏故而能提前做好準備。
後面楊氏故意截寵將李北辰帶回自己殿裡,本可只提被陳氏謀害之事,卻留宿了李北辰。
她大概想知道皇帝是否還喜歡現在她,是否「曾經愛過」。又或許不乏對孟昭的好勝心,大概就是「你貌美如花又如何,還是搶不過我」。
至於為何要自盡,想必理由有很多。
江月白之前詢問過姜余,楊答應面部的疤痕能否徹底去除。姜余表示幾乎不可能。之前潰爛的皮膚已經傷了根本,又被柳太醫特殊處理過。
對於曾經受寵卻被害得如此悲慘的年輕女子來說,一當大仇得報,而自己容貌盡失,在冷酷殘忍的後宮裡看不到希望,恐怕也就只有自盡一條路可走。
而孟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