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爺進來後,寒暄了一番後,李北辰告訴了他目前的案情進展,問他什麼看法。
兩人一致認為,前戶部尚書張成的兩個嫡子在流放途中被救走,這個很不同尋常。原因最大的可能就是敵人抓了兩個嫡子,用以要挾張成的大房,讓她在掖庭里自裁。
所以張氏一定知道什麼。
那張成的大房要如何知道敵方成功救出了自己兒子呢?
這說明,對方一定派人去聯絡了大房,做出了令人信服的保證,或者看到了兒子得救的信物,她才肯就死。不然可以反向威脅對方。
此事關乎重大,而且在宮內,徐福海立刻親自帶著兩個親信,去檢查張氏的屍體和住所,調查這兩日她所接觸的人。
不久後,徐方帶著袁天師來到了勤政殿。
進來後,李北辰直奔主題,跟三王爺商議婚禮改期的事情。
三王爺低著頭沉默了半天,抬起頭,一雙桃花眼裡帶著幾分失落,怔怔地看了李北辰半晌。
「三弟,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大哥能幫你辦到的都幫你辦到。」
「臣弟.臣弟想今天就把婚禮辦了,」三王爺低下頭說,「臣弟不想錦詩因此難過,對臣弟失望。我們彼此都等待對方,等了很久了。臣弟已經等不及了。望皇兄成全。」
等不及?朕也等不及了。不還得等個至少五天。鬱悶!
便如《孟子*萬章上》寫的那樣:「人少,則慕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
李北辰看向袁天師,「天師覺得如何?」
「臣此前受太后之命,測算過他們二人的庚帖,今日是成婚的良辰吉日。」袁天師秉直而告。
「下一次良辰吉時是何時?」
袁天師掐了半天手指,閉著眼睛沉默了半天,方才說道:「四月十六。」
還得有半個月。
李北辰沉吟片刻,方才說道:「那日正好是母后生日。」
「再下次?」
袁天師抬起眸子:「四月二十八。」
三王爺跪下來,低下頭恭敬地說道:「為了安全考慮,皇兄不宜再犯險。臣弟只是想給錦詩她一個交代,從簡就好。」
李北辰雙手扶起三弟,攥緊三弟的兩隻手,懇切地說道:「朕知道,委屈三弟了。三弟就如常辦婚禮。朕雖不能前往,到時候派徐福海代表朕去為弟弟恭賀。」
「謝皇上隆恩。臣弟先行告退了。」三王爺笑顏如花,竟衝著皇上輕佻一笑,行完禮,還拱手做了個揖。
李北辰見不得他在外人面前這般輕佻無狀,瞪了他一眼:「你這哪裡像是馬上要成親的人。成家立業,經過此晚,你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做不得輕佻無狀少年郎,惹人家傷心。」
「皇兄教訓得對,」三王爺突然湊到跟前,以極低的聲音說道,「臣弟天天看得見吃不到,實在太苦。多謝皇兄成全。」
李北辰沒好氣地說:「朕看你就是挨板子挨少了。還不快回去準備晚上的婚禮。莫要怠慢了江家父母。」
三王爺趁此嬉皮笑臉地再次行禮,退了下去。
李北辰目無表情地看著三王爺退下,轉頭問道:「袁天師,朕想問問,最近天象如何?」
「回陛下,」袁天師畢恭畢敬地答道。
「上月出現了血月,意味著近期將有兵禍天災。西漢京氏所寫《妖占》一書提到,月若變色,將有災殃,赤為爭與兵。至陰至寒之相,正氣弱,邪氣旺,怨氣盛,戾氣強。天下動盪,火光四起。唐朝李淳風寫的《乙巳占》中提到,月犯蝕參,貴臣誅,赤地千里,其國大飢,人民相食。」
這些話,之前太后宮裡的劉公公過來給他轉述過。今日親耳聽到,更為震撼。
李北辰怔怔地愣了半天,「可有解決之道?」
他自覺並不是紂桀那樣殘暴無狀的昏君,為何會出現這種天象。
袁天師垂眸:「皇上恕罪。微臣愚昧,不懂治國之道。臣只知道德經里提到了如何回歸平靜的道理,第十六章說: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復。夫物芸芸,各復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復命。復命曰常,知常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