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傅倦一臉困惑的樣子,許輕塵笑的幸災樂禍,「你從前可不會問這種問題。」
誰能讓他問出這種問題呢?
許輕塵思考著,幾乎立刻便想到了一個女人,那個精緻到有些過分的女人。
能落到那種女人手裡,倒也不算丟人。
見傅倦竟然真的轉過了身,等待著自己的答案,許輕塵眼睛一眯,心裡的壞水忍不住就憋了出來。
「想要喜歡上一個人還不容易嗎?」
「怎麼說?」
「你出門隨便去問問,問別人都喜歡什麼樣的人。」許輕塵眉毛一挑,想出了個餿點子。
「十有八九他們會告訴你,喜歡漂亮的,溫柔的,善解人意的,賢惠愛幹活的,你只要讓對方按照這個要求去做不就行了?」
「真的管用?」
「肯定管用!」
許輕塵拍著胸脯打包票。
心中暗暗發笑。
按照這個方法,他能不能愛上沈嬌嬌,許輕塵不確定。
但沈嬌嬌一定不會愛上傅倦。
那個女人性子可傲氣的很,一看就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給她提這種要求,完全是自找死路!
壽仁堂。
沈嬌嬌一邊給病人看病,一邊瞥了一眼喬可兒的畫作,開口指點。
「很漂亮,但技巧堆砌的太多,你如果把心思都用在技巧上,那感情就會被技巧掩蓋。」
喬可兒看了眼自己的畫作,懊惱地咬了咬嘴唇。
的確,無論她怎麼畫,怎麼模仿,始終都模仿不出來沈嬌嬌作畫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天賦的碾壓嗎?
喬可兒不甘心,她可是白墨亭的孫女,怎麼可能在畫畫上面沒有天賦!
一定是哪裡沒有開竅。
一定是!
感覺到喬可兒的急躁,沈嬌嬌便提點了一句,「你可以畫你在乎的東西,你迫切需要表達的東西。」
「你想想,自己最恨什麼,最愛什麼,最渴望什麼?」
「畫你想表達的東西,會更容易找到感覺。」
最恨的東西,最愛的東西,最渴望的東西?
思考著沈嬌嬌的話,喬可兒坐回了一邊。
最恨的東西?
她本以為自己最恨的人會是沈嬌嬌。
但是當沈嬌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第一個閃入腦海的身影卻並不是她。
而是她的爺爺。
白霜不敢置信,她怎麼可能恨自己的爺爺?
她最崇拜的,就是爺爺了。
但雖然極力否認自己的想法,當她拿起筆時,腦海中浮現的依舊是那個蒼老的身影。
她試探性地落下一筆,然後,手指便不再聽從她的指令。
筆墨如同江水奔流一般,一發不可收拾,越畫越是忘我,越畫越是痛快淋漓。
在畫裡,她直面了自己的內心。
她就是恨!
她就是恨自己的爺爺!
她還記得,小時候爺爺對她多好。
他手把手教她念書識字,讓她騎在他脖子上胡鬧,價值連城的書畫,別人都不敢動,在她手裡卻只是個玩意兒。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他對他逐漸冷淡,連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
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從前那個慈愛的爺爺,竟好像只是她的黃粱一夢。
她不甘心!
既然這樣,他還不如從一開始就跟白月秋似的,別給她希望,別對她好。
自顧自地對她好,又自顧自地收回,真是太討厭了!
她一定要成為最好的畫家,要讓他後悔!
他看不上的孫女,會成為大慶第一畫家!
到時候即使他再怎麼道歉認錯,即便他哭著求著要成為第一畫家的爺爺,她也不會原諒他了!
她要用最狠毒最無情的語言報復回去,讓他的餘生在懺悔中度過!
一幅畫畫完,白霜立刻脫力,手指一軟,毛筆落到了地上
第九十六章:王妃她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