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斯的鐵匠鋪建在城牆區的邊緣,作為一個鐵匠,他在這座城市內不是很受歡迎,因為他製作出來的東西總是有著各種毛病,不是殘缺破洞就是脆弱易折。
這和他得到病有關係,他自幼就得了一種怪病,這種疾病慢慢侵蝕著他的身體,他的手臂也隨著病狀的越來越嚴重變得越來越抖,以至於現在他光是拿起鐵錘都無比困難。
鐙!鐙!鐙!
滾燙的火爐前,霍爾斯用鐵鉗夾起燒的紅燙的鐵塊,將其壓在鐵砧上,隨後抄起鐵錘,拼盡全力的一次又一次揮打。
矮人的力量很大,但由於他雙手的疾病,這股力量總是不可控制嘭!一陣難聽的碎裂聲響起,鐵錘也應聲落地,那片被砸碎的紅燙鐵片也碎裂開來。
濺起的火花星子也歸於平靜,剛才還打鐵聲陣陣的鐵匠鋪此時陷入沉寂之中。
霍爾斯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色,沒有生氣,沒有傷心,只是深深嘆了口氣,他換下那件打鐵時穿的防火服,將剩下半塊燒紅的鐵塊丟進水裡,發出噼里啪啦的沸騰炸響。
將炙熱的鐵塊冷卻後,霍爾斯繼續收拾他那一地的狼藉。同樣的場景每天都發生著,這個不信邪的矮人,每一天都在挑戰自己,每一天都在同病魔鬥爭著,他人買到的瑕疵品,卻是他幾十天幾百天來唯一一件能賣的。
鐵錘重新掛回牆上,矮人霍爾斯坐在小木凳上,看著自己顫抖不已的手臂,暗想著自己是不是不該這麼倔強。
霍爾斯出生在一個鐵匠家族中,他的爸爸是鐵匠,他的媽媽是鐵匠,他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曾是鐵匠,他從小也在家人的教育下學習精進打鐵技術,甚至一度被譽為最有天賦的矮人鐵匠,這讓他從小就蒙上了一層光輝。
直到他的病開始健健發作,他的手臂開始漸漸用不上力,但他沒有選擇放棄,和每個有天分的人一樣,不信命。他一個人離開鐵爐堡內城,用自己攢的錢在外城開了間鐵匠鋪,十多年如一日的鍛造與鍛造。
很多人都來勸過他,說他已經不適合這條路了,這一點他會不知道?沒有人比霍爾斯自己更明白,他已經當不了鐵匠了。
火神賜予了他最好的鐵匠本事,卻又殘忍的收走了他的雙手。
一個人坐在死寂的鐵匠鋪內,鋪內沒有販賣品也沒有客人,會來這裡的除了他的幾個朋友外,就只剩啥也不懂的外來旅者了。
咚咚咚!
鐵匠鋪的木門響起敲打聲。
「人不在嗎?」
伍德看著門外的招牌,確實是霍爾斯的鐵匠鋪沒錯,就是門是緊閉著的,門外的很多裝飾也都落了灰,像是許久無人打掃。
他心想,這不應該啊,矮人的鍛造技藝無人不知,一個矮人開的鐵匠鋪再怎麼說也不會荒廢。
難道說是他有事出去了?可前幾天還一起喝酒來著。
吱嘎
門打開了,熟悉的矮人霍爾斯拉開了門扉,看了眼門外,是熟悉的幾位貴客。
「啊!你們怎麼來了。」
他這個破舊的鐵匠鋪,沒想到竟然迎來了一批客人。
「嘿嘿,剛好路過,進來取取暖可以吧。」
「當然可以。」
外面此時還是春天,氣溫還沒回升到讓人舒適的程度。
伍德三人走進鐵匠鋪,鋪子裡燒著火非常暖和。
脫了外套掛在手上,伍德便環視四周看了看霍爾斯的鐵匠鋪。
很奇怪,他這間鐵匠鋪里,沒有懸掛任何商品,也沒有展示櫃檯啊什麼的。正常的鐵匠鋪內多少都是會掛一些壓場面的鍛造品的,這些商品不一定會賣出去,但擺在店內能讓客人清楚的知道鐵匠的水平如何。
霍爾斯端了一壺水從後房走來,「店裡沒什麼好東西,喝點水吧。」
他正好也渴了,拿起一杯還燙著的水便往嘴裡灌,矮人結實的表皮讓他並不懼怕滾燙,喝完水抹抹嘴,一杯滾水下肚,五臟六腑頓時感覺又活過來一般。
「霍爾斯兄弟不怕燙啊,」伍德看著手中那杯熱水,還沒鼓起喝它的勇氣,暫時先捧在手上暖暖手。
「還好,我們矮人都是這樣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