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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娜塔莎穿著一條樸素的全黑色長裙,紫色長髮挽起並蒙著一塊朦朧的黑紗,露出修長光潔的脖子,整個人顯得悲傷肅穆。
她從弗朗茨身邊走過,對所有一切都漠視般直接往樓梯走去。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弗朗茨有點擔憂地再次問著自己,同時看向四周。
大廳中包括負責接待的少女波莉在內的寥寥幾位人員都一臉茫然,根本不清楚是什麼事情讓未來的女大公、現在的紫羅蘭女伯爵如此悲痛。
是大公忽然蒙主恩召了?
不對,那她應該是立刻向所有貴族發出訃告,接著扶靈前往金色大教堂,接受薩爾德樞機主教代表教皇的加冕,等到葬禮結束還得前往聖城蘭斯朝拜教皇,根本不可能有空閒到音樂家協會來。
是北方異端攻破了要塞,即將踏入阿爾托?
不對,被譽為「真正騎士」的她應該是第一個帶領剩餘紫羅蘭騎士團出擊的大貴族,而不是躲到音樂家協會靠音樂麻痹自己的懦弱者!
是哪位著名的音樂家過世?
不對,除了克里斯多夫這位教導過娜塔莎的大師外,沒哪位音樂家有資格讓她以這樣的姿態和鄭重態度親自前來協會。
等等!
所有人似乎都想到了什麼,那位剛剛結束了一場輝煌的、似乎無法超越的音樂會的天才音樂家,開始被大家暗地裡稱呼為大師的音樂傳奇,難道是他出了什麼事情?
雖然音樂會結束後,公主殿下就派侍衛宣布路西恩?伊文斯先生只是重病加上激動才暈倒,有紅衣主教哥塞大人在,他是順利痊癒,只不過身體還很虛弱,需要一段長時間的靜養,但從那之後的兩天多,除了少部分伊文斯先生的朋友探望過他,其他人都被阻擋在了別墅外,根本不知道他的狀況究竟是好是壞。
這種虛弱的狀態之下,突生急病而等不到牧師、主教們前來救治,短短几分鐘就死亡的事情可是有著無數前例!
如果是他,以那剛剛結束的音樂會,以那震撼感動人心的d小調交響曲《歡樂頌》,以那一部部偉大的作品,確實有資格讓未來的大公親自到協會宣布噩耗。
更為重要的是,他和娜塔莎公主殿下的親密關係已經得到公認,被不少人認為是未來的提蘭公爵——在瓦歐里特公國,如果繼位的是女性,那她的丈夫將得到沒有實權的、無法繼承的提蘭公爵爵位。如果是他,那娜塔莎公主的打扮和無法克制的悲傷就顯得很正常了!
「主啊,伊文斯先生還沒到二十一歲啊……」波莉悲傷驚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角有晶瑩的水光閃耀,然後她努力制止著自己的胡思亂想,「絕對不是伊文斯先生,主啊,千萬不要是他……」
歸來音樂會之後,她已經將伊文斯先生視為主管音樂和歡樂的天使,是最崇拜最仰慕的對象。
弗朗茨手中的《阿爾托周報》緩緩飄落,在第一天早上去探望過伊文斯先生並確認他狀況還算平穩後,自己就陷入了創作音樂的激情中,被《歡樂頌》激發的靈感無時無刻不在腦海里迴蕩,似乎有一首交響曲的主題旋律呼之欲出,因此接下來的幾十個小時,自己都關在琴房內,沒有再關心其他任何事情。
今天離開琴房,前來協會,弗朗茨並非專門為了搜集《阿爾托周報》,而是想到音樂圖書館查找一些資料,然後再去探望伊文斯先生,向他請教並探討自己創作的想法。
「不會的,不會的……」弗朗茨消瘦的臉龐充滿下意識的抗拒,接著他雙腳不受控制般緊跟著娜塔莎、卡米爾他們往樓上走去,想要親口聽到公主殿下說出最後的答案,想要確認結果不是自己心中擔憂的那樣。
…………
克里斯多夫的專屬休息室內。
奧賽羅無奈地看著白髮稀疏的大師:「會長先生,你的樂評還沒有寫出來嗎?這一期的《音樂評論》和《交響樂導報》已經延後兩天了。」他即使已經擔任了會長,私底下還是習慣像原來那樣稱呼克里斯多夫。
旁邊的維克托則目光瞟向克里斯多夫面前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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