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話,薛慕笑了笑:「這位前輩,我何曾說過自己是百家的人?」
方晟有些不明所以,他看了看薛慕,又望了望仍坐在末端飲酒的百世驤,他沉聲道:「老夫不傻,這位將軍,你既然能調動幽州軍士,證明你是幽州的人,不過老夫現在不想聽你狡辯,老夫只知道你無緣無故射殺我世家中人,必須要有個說法!」
柳晚修感受著堂內氣氛越來越緊張,他眯著眼睛緩緩道:「不知閣下叫軍士進來何意,難道幽州想造反嗎?」
白鳳瞻厲聲接道:「你幽州官員居然串通百家公子,在眾多世家眼中殘殺我白家賓客!如今還要喚兵士進來威脅我等性命,莫不是真要造反?!」
如果單單是沈燁和白家的矛盾,方晟等諸世家之人不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僅僅是世家內部的恩怨矛盾而已,但幽州官府插入進來,事情就沒這麼簡單了,而何況世家還死了人,方晟等世家無論和白家關係是否良好,此刻都不得不站在一起,畢竟官府已經越了世家底線,公然威脅著世家的聲譽,此時諸世家同氣連枝。
薛慕還未發言,堂外又傳來一道聲音:「要造反的只怕是你們!」
一直避而不見的孟峰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他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過來,看著地上朱羿的屍首,孟峰冷笑一聲:「將此人屍首抬走,以免污了我等雙眼!」
「你!」
白鳳瞻大怒,他氣得滿臉漲紅,喝道:「孟峰!你一個小小州府不要欺人太甚!我白家可不是好惹的!」
其他世家見到孟峰如此猖狂地欺辱白家,全都感同身受,眾人皆怒了起來,孟峰在挑戰世家的百年權威!挑戰所有世家的底線!
方晟心底里總覺得哪裡不對,他和孟州府解除的這十幾日以來,孟峰一直對諸世家恭敬有加,為何突然蠻橫強硬起來,他寒聲道:「孟州府做得過了!」
楊家家主楊瓘更加直白,他淡淡道:「今日孟州府要是不給我等個說法,你就等著幾個世家對幽州的瘋狂報復吧。」楊瓘的聲音雖然平靜,但任誰都能聽出他話語中的力量。
柳晚修勸道:「孟州府剛到堂中,為何不先了解下事情經過,再做打算。」
白鳳瞻見所有人都站在了自己這一邊,膽子也大了起來,用手指著沈燁和薛慕,冷冷道:「柳家主不必與孟州府廢話!我們已經給了他幽州的面子!現在我就要這兩個人為朱羿償命!孟峰!這兩人你是交還是不交!」
一直沉默不語的宋誠此時感受著薛慕的目光,他立刻站了出來:「孟州府,交人吧,不然我宋家也不會善罷甘休!」
宋誠見薛慕的目光移走,他鬆了一口氣,眾世家都表了態,自己一直不發言確實有些格格不入,以至於讓薛慕注意到了自己。
薛慕從入場到現在一直對兩人很感興趣,一個就是宋誠,他聽聞宋誠在南大營呆過幾年,也知道宋誠是因為自己的連珠箭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懷疑,他想看看宋誠會做何打算,眼見宋誠表態,薛慕非但沒有對他放鬆,反而對宋誠更加上了心,「這個宋家老三有點意思。」
宋誠表態後,薛慕便將目光投向了另外一邊,他的眼神逐漸犀利起來,自自己入場到現在,那百子桓和昌家家主之間的白衣男子一直坐在那裡飲酒,此人到底是誰?
百世驤此刻喝的有些微醺,他抬眼注意到了薛慕的目光,拿起酒杯對著薛慕,微微一笑,然後喝了下去。
薛慕眼神微眯,心中愈發警惕。
見下方群聲鼎沸,在上方一直坐著的沈燁卻突然笑了起來。
聽聞他的笑聲,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他,他目光看向柳晚修道:「白家護衛上前欺辱百子桓之時,除了宋誠先生外可有人出手相助?」
柳晚修皺了皺眉,知道沈燁是怨自己不跟著宋誠一起出手阻止白鳳瞻羞辱百子桓。
沈燁目光又看向了方晟、楊瓘等人道:「這白家護衛剛才要對我動手之時,你們可曾出言阻止?」
方晟冷聲道:「為什麼要阻止?你一百家之人,坐在大堂首位本就是僭越之舉!」
楊瓘也道:「就算白家不派人趕你,我等也會如此做,一個百家小兒何德何能可以坐在上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