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濕桂花。
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月光灑落在窗外,一縷縷花香隨微風飄入窗內。窗內,兩個「孩子」鬧得正酣。
「別動我啊小龍,我正在修煉內功。」
男孩一把推開床邊的灰色動物,繼續躺下,閉上眼睛默念著內功心法的口訣。只見一縷青煙徐徐自他腰間祭起,進而擴散籠罩他的全身。
灰色動物被他推開後,撒嬌地在地上滾動起來,滾了一陣,見無人理會,於是爬起,湊過頭部去拱動床上的男孩。
男孩忍無可忍,猛地坐起身,鞋也不穿就跳下床。灰色動物見勢不妙,掉頭就跑,但還是不忘吐血舌頭扭著屁股來逗他。
男孩一邊穿鞋一邊氣得頭都快要炸開了,口裡嚇道:「好,你有種,你等著,等我穿鞋。」
看到男孩穿好鞋,灰色動物趕緊邁開四腳迅速爬動,爬了幾步,見是個角落,已無路可走,面上現出擔驚之色。
後面的男孩亮起拳頭,陰嘖嘖道:「嘿嘿,看你還往哪裡跑?」
灰色動物神色倉皇,身子用力擠著角落,四腳在地上亂踮亂抓。
男孩握著拳頭撲了上去。猝地,一條尾巴迎面掃了過來,將男孩打翻在地上。灰色動物搖著尾巴,扭過頭來伸出舌頭戲弄被它耍了的男孩。
男孩立即爬起,拳頭握得更緊,正待要衝上去狠狠把這隻頑皮的動物教訓一頓,真的是長翅膀了,越來越不聽話了。
這時,房門輕輕被推開,一個人舉步輕盈而又穩重、鞋不沾塵地走了進來,他的身軀挺得筆直,臉上永遠是一副充滿神秘的毅重,這股神秘令人產生敬畏、可望而不可即。
灰色動物一見他走進來,立刻晃動腦袋,搖著尾巴向他爬去,顯是驚喜非常。男孩立馬張開雙臂擋住它的去路,口道:「師父,小龍它欺負我。」
師父斥道:「讓開!把它堵在角落裡幹什麼?整日欺負小龍,你還練不練功?」
男孩一臉委屈。
師父伸手柔聲道:「來,小龍,快過來!」
小龍使勁搖著尾巴爬過來。
師父道:「洵兒,走。」
男孩抬起頭問道:「師父,去哪?」
「賞月。」師父道。
月兔懸掛空中,大如圓盤。
熱鬧的廣場上人來人往,談笑風生,有本庄上的人,也有一些是附近村莊弟子及家人。十餘張大桌上擺滿了各色果蔬佳釀,應有盡有,美不勝收。
老太君坐在最當中的大圓桌旁,桌上還有她的幾個兒子兒媳陪著,孫輩也都在。她舉起杯,朗聲笑道:「來來來,今日花好月圓,人也團圓,共同干一杯。」
每張桌上的人都站了起來,大人喝酒,小孩則以茶代酒,陪著她幹了一杯。
坐定,老太君環顧左右,問道:「我外甥怎的還沒來?」
大兒子道:「娘,洵兒素來孤僻,隨他去吧,有小芬她們陪著便可。」
老太君笑著反對道:「這是哪裡的話?怎可由著他去?他可是小芬未來的希望。」
大兒子一驚:「娘,孩兒愚鈍,未能明白。」
老太君不悅道:「哎,這都不懂,娘白養你了。如今我親家又奪回東南盟主之位,倒不如趁此機會為洵兒與小芬做主,訂下婚約,如此親上加親,也有利於陳家山莊日後的買賣和行走。」
大兒子急道:「娘,這可使不得啊!」
「為何使不得?」老太君不解問,「你難道認為這樣不好?」
大兒子道:「娘你想,龍洵如此苦命,六歲剋死父母,為人又孤僻懦弱,不學無術,如此無用之徒豈配成為孩兒的女婿?」
老太君反對道:「哎,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何需我們去擔心?」
大兒子也不高興,道:「既然娘說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那就應順其自然,不宜早早給他們擅做決定。就算娘讓小芬放個屁給那臭小子聞,孩兒也斷然不肯,只怕便宜了他。」
周圍眾人紛紛點頭贊同,但都看出老太君面色不佳,所以不好多嘴。
老太君一言不發,酒菜也變得不和胃口。在她看來,月亮再圓,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