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地十多畝的觀山書院坐落在新城河支流清水溪畔,離張家大約五里地,以前這裡是張氏老祠堂,清水溪對面便是新河縣縣衙。
這裡環境安靜雅致,前院是書院,後院是清河縣學,在清河縣境內,這裡是名副其實的最高學府。
大清早時分,書院門口清水溪畔便聚集了很多學生,人群之中,張浩然被簇擁著,大家圍著他,嘻嘻哈哈的逗樂。
「浩然兄,你就瞧好了!那陸錚倘若今天真敢來,我們兄弟們絕對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一名穿著白衫的胖小子拍著胸脯表態。
「有辱斯文的事情我們不做,這裡是書院,咱們自然是要比才學。那陸錚連《千字文》都讀不全,豈能進書院?讓他滾回蒙學去,我們羞於和他為伍!」另外一名青年學生昂然道。
觀山書院幾大才子,張浩然算一個,另外田澤朋和舒遠這都是去年的童生,後面的縣學更不用說了,十幾個稟生那更是清河縣被寄予厚望的生員呢!
這名昂然的青年書生便是田澤朋,他振臂一呼,立刻就有人響應。
今天書院要來新學生,本來這都不算是個事兒,書院這麼大,經常有學生入學或者退學,但是今天這名學生的身份卻不一般,因為張浩然不喜歡。
觀山書院就是以張家為首,眾多士族鄉紳資助辦的書院,張浩然是張家的驕子,在書院中自然威信極高。田澤朋、舒遠和他都是死黨,在書院這一畝三分地,張浩然想要對付誰,縱然是像許良這等渾哥兒,那也不在話下。
畢竟,這裡不是一個耍橫的地方,真要有人敢耍橫,過河就是縣衙呢,只需一嗓子吆喝,縣衙的鋪快衙役便能衝過來,許良,柳松這些渾哥兒,也不敢在書院鬧事呢!
書院門口,人越積越多,大部分人都只是看熱鬧而已。
「嘿,不知誰這麼倒霉,竟然惹了張浩然,這一下有好戲看嘍!」
「是啊,聽說此人姓陸,就在張家住著呢!一個屋檐下住著,竟有這般仇,你們說稀奇不稀奇?」
「我聽說啊,兩人反目是因為爭丫頭,那姓陸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把張浩然看中的丫頭搶到了房裡,你說他是不是作死?」
人群議論紛紛,竊竊私語,各種道聽途說的小道消息滿天飛。
張浩然嘴角噙著冷笑,他今天起個大早,就是要看看陸錚是怎麼被整的。
這小子竟然敢來書院,張浩然不相信以自己在書院的影響力,陸錚能體體面面的踏入書院的門檻。
遠處,一輛綠呢馬車慢慢的駛過來,馬蹄輕輕的敲打著青石路面,發出清脆的聲響。張浩然眉頭一皺,看到這馬車,看到趕車的老蒼頭,他心中不由得一沉。
因為這可是大伯張承東的車駕和趕車把式呢!
「哼!」張浩然心中更是不爽,他對張承東是又怕又恨,怕則是張承東動輒便是打板子,恨則是張家上下,誰都把他張浩然當成寶貝,唯獨張承東一點也不給他面子。
現在他看到張承東去了京城,竟然把其自用的馬車和車把式留給了陸錚,他更是恨!
「來了,來了!那小子來了!」
有人嚷嚷道。
人群一陣嘈雜!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目在了馬車身上。
馬車慢慢駛過來,在人群前面停下來,綠色的帘子被掀開,一個健碩的大個子從馬車上面跳下來。
看這傢伙,五大三粗,一身痞氣,衝著人群嚷嚷道:「你們幹什麼?老子他娘的問你們幹什麼?陸哥兒說了,今天他來上學,不講排場。
你們真要列隊歡迎,就把隊形給站整齊嘍,別擋住了老子的路,聽到沒?」
「轟!」
人群一陣嘈雜。
「怎麼回事?車上怎麼坐了這渾人?」
柳松在書院是出了名的渾,相比許良在畫舫和人家搶花魁,柳松在書院的名氣要比許良大得多。這麼一眼望過去,沒被他欺負的學生屈指可數。
柳松這氣場一下震住了多數人,有人已經打退堂鼓了,還有些膽小看熱鬧的,都訕訕走開了。
田澤朋卻哼了一聲,道:「柳松,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