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上吊的鬧劇終於結束了,何良工用手摸了摸生疼的脖子,身子都忍不住瑟瑟發抖。
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啊,何良工心中哀嘆,他曾經想過自己一旦失勢,後果可能會十分的悽慘,但是他還是沒有想到結果會慘到這種程度。
一天之內,世界就宛若翻過來了,以前那些對他畢恭畢敬,點頭哈腰的人,現在一個個都成爺了,見到他的嘴臉全都變了。
就連那些他平日最瞧不上的人,現在都可以把唾沫吐到他的臉上,然後再湊過來在他臉上狠狠踩上幾腳,這樣的事情讓他感到無比的羞辱。
有那麼幾個瞬間,他真的想一死了之,可是現在,一通鬧劇過後讓他再去死,他已經沒有了勇氣了,螻蟻尚且偷生啊……
「哎呦,老三,你今日個是玩的哪一出啊?在家裡鬧著要上吊麼?你真要是死了,那也就罷了,現在沒死成,這算個什麼事兒?
四爺說了,顧家對我何家的恩不會變,你這鬧這麼一出,是對顧家不滿,對四爺不滿麼?回頭你讓我怎麼跟四爺去說?」冷不丁,何良工身後響起一個聲音。
他一回頭看到了何二,何二和以前已經判若兩人了,現在他穿著一身綢衫,手中把玩著一對鋥亮的核桃,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那派頭比他何良工當道的時候一點也不弱呢!
「二哥,您還想怎麼樣?一筆寫不出兩個『何』字來,你何必一定要把我往死路上逼?」何良工道,他說這話口吻示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何二冷冷一笑,道:「老三,你這話什麼意思?何家現在我當家,我讓你挪挪地方這還壞了規矩不成麼?你有什麼不服要死要活的?
我告訴你老三,如果不是我保你,你這條命都保不住,你在這裡跟我玩上吊,你嚇唬誰呢?我這麼跟你說吧,你這條命不值錢,你就是吊死了,又能怎麼著?我還是六合的話事人,知道麼?」
何良工緊抿嘴唇不說話,他雙手死死的攥緊,指甲都嵌到了肉裡面,他實在是感覺到屈辱,無比的屈辱。
何二何良泉算個什麼東西?小人得志啊,也不知是怎麼他就攀上顧老四了,而顧老太爺也不知怎麼這一次就信了顧老四了,現在讓何良泉竟然當了道,何良工真的覺得不公啊。
這麼多年,他何良工為了顧家的生意兢兢業業,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然而現在,他的結局竟然這麼悽慘,竟然被何二騎在了脖子上拉屎拉尿。
何二眯眼盯著何良工,心中覺得無比的快意,這一天他以前從來就不敢想,直到童子給了他消息,讓他忽然之間有了信心。
然後,他就非常的期盼,他盼著這一天太久了,何良工這個畜生一樣的東西,敢動他的女人,何二現在瞧著何良工這樣的狼狽,他覺得自己心中憋了那麼久的那口氣才順暢一些。
「老三,你後院的姨娘有些多了,我剛剛來之前聽到她們吵鬧,說日子過不下去啊。
行,她們不願意在何家住著,來去自由,那些個騷娘們是餵不熟的,白養著幹什麼?這不還真有人收拾細軟跑了!」何二淡淡的道。
「老二,你……你……別欺人太甚,我……我跟你拼了!」何良工終於忍不住了,準備徹底的爆發,他掄起拳頭就要找何二拼命。
何二後退一步,他身後立刻竄出兩名健壯的漢子一左一右將何良工架了起來,任何良工拼命掙扎就是掙脫不了。
何三爺這些年養尊處優慣了,身子骨兒哪裡還能比得上年輕的時候?此時此刻,他就是砧板上的一塊肉,任人宰割的一塊肉。
何二嘴角掛著冷笑,慢慢走到何三的面前,忽然一抬手,一個耳光扇在何三的臉上。
「啪!」這個耳光打得厚實,打得何良工臉當即就腫起來,鼻子裡飆出血來,狼狽之極。
「老三,你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你現在還有資格跟我拼命麼?還有,老三,你這些年攥下的那些地,今天你身邊的那些心腹已經賣得七七八八了,十二房姨娘幫你賣地,有多少地賣不光?
所以啊,老三,從此以後你就窮光蛋一個,你靠什麼掙銀子?以後啊,你得靠家裡養著你知道麼?」何二道。何良工睜大眼睛,渾身發抖。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