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勃然大怒,唾沫橫飛地罵:「哪裡來的毛賊!有娘生、沒爹教的東西!竟然敢打劫金玉鋪子的掌柜!我們老闆可是鎮國大將軍!」
「對,我是毛賊,你睜大你狗眼,你看看我是誰?」扶雲卿扔了斗笠。
掌柜憤怒地持續大罵:「你一女子,不待字閨中等著嫁人,出來打什麼劫!來人啊!抓女強盜啊!」
扶雲卿一鐵鍬招呼在他臉上,將掌柜扇翻在地,隨即拿出腰間令牌:「我乃鎮國大將軍嫡女扶雲卿,我拿自家的營收銀兩,你管這叫偷?倒是你,你協助二房貪污公賬,你才是賊!」
看著那真金白銀的令牌,掌柜面部表情十分精彩,緊忙恐慌跪地:「大姑娘勿怪!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從大夫人去世,都是二夫人打理生意,您有些年頭沒來金玉鋪子,小人不認識,也實在情理之中」
扶雲卿拆開他埋的那包銀票,冷笑一聲:「暗賬在何處?」
「不、不不懂大姑娘什麼意思!」掌柜渾身冒汗,梗著脖子道。
「嘩!」一聲。
扶雲卿亮劍,橫在對方脖子上:「我性情與我父親相似,不喜廢話,你若不交出暗賬,我便砍了你的腦袋,自己去找,橫豎不過是費些功夫而已。」
「沒沒沒有」掌柜緊張到磕磕巴巴。
此時。
扶子珩與甜盈帶著一本暗賬走來。
「按照姑娘吩咐,奴婢帶人搜了掌柜後院,在他衣櫃暗格里,發現了這個。」甜盈將一本暗賬遞了過去。
扶雲卿翻閱暗賬,確認過後,美眸寒光畢露,掃向掌柜:「貪污公賬,送進大牢,便會流放極寒之地,流放寒地、與死無疑。若你不想死,接下來便聽我行事。」
掌柜大汗淋漓,一張臉灰白得像死人。
「袁氏是給了你不少好處,但你別忘了,誰才是、主、家。」
「她二房貪墨多年,今日我便要收回全部家業。」
一句『誰才是主家』,敲得掌柜醍醐灌頂,雖說袁氏慣了幾年,這數百家鋪子,終究是大房的。
掌柜跪地自扇耳光:「大小姐所言極是,是草民主次不分,該當懲罰。」
扶雲卿將綁著掌柜的繩子扔給甜盈,吹了個暗哨,叫影衛將紫菱扛走。
方式簡單、粗暴。
林樾舟在暗處看得瞠目結舌:「這扶大姑娘行事是潑辣了些」
「潑辣的是要比死板的有趣些。」祁承翊眼底划過了幾絲玩味。
扶雲卿推著扶子珩回府,遠遠便瞧見袁氏翹首以盼,在等待著什麼。
扶庭坐在花園裡抽著菸斗,臉上掩不住的喜色,說道:「拿了這筆大的,我再去揮金坊賭一回,把之前輸的全部贏回來!如今有了本錢,何愁不能東山再起?」
袁氏滿臉堆笑,心中盤算著,今日得了這筆錢,她要去成衣坊置辦幾套金釵鳳簪、雪貂大氅,在給興業攢一筆娶妻銀錢
在夫妻二人的滿心期待中,一道聲音突兀響起:「二伯父、二伯母這是在等誰呢?」
袁氏描得精細的眉一皺,胡謅道:「不過是晴光好,在園中曬曬太陽罷了——」
「讓我猜猜,二伯母在等紫菱?」扶雲卿抿唇,笑了笑,嘆道,「當真好巧不巧,我碰到了紫菱,順手就將她帶了回來。」
聽到前半句,向來敏銳的袁氏便察覺不對勁,再聽到後半句,袁氏就有些掛不住,扶庭吸了一口煙,吐著煙霧道:「二房丫鬟還勞煩侄女親自帶回來,真真是辛苦你——」
說到一半,扶庭也回過味來,險些咬斷菸斗,嘴唇逐漸有些哆嗦,雲裡霧裡地問道:「什麼?紫菱?!和侄女一道回來的?」
袁氏悄悄擰了扶庭一把,示意他稍安勿躁,靜觀其變。
扶雲卿將藏有銀票的泥袋子扔在石桌上,眉眼彎彎,唇角帶笑,只是這笑浮於表面、未達眼底,反而叫人瘮得慌,只聽她一字一句,徐徐問道:
「今日我巡視鋪子,卻碰見掌柜與紫菱私下交易,不知伯父伯母又該作何解釋?」
「紫菱那死丫頭,竟敢與掌柜私通,賤妮子在何處?我非得扒了她一層皮!」袁氏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