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老師名諱?」陳雪年滿臉戒備,抓緊一柄劈柴刀。
那柄劈柴刀握在陳雪年手中毫無威脅,更像是孩童玩泥巴,祁承翊輕笑了一聲,笑容涼薄又冷血。
他唇角帶著淺淺的輕笑,一雙眼卻寒涼的讓人心驚肉跳。
「我翻閱你書本字跡,乃江南流派。能寫得一手登峰造極的好字,又是江南流派,還是楚家學子,我便想起十年前,江南頗負名譽的拾書學院,院長楚謹懷一手好字、極擅臨摹,能與澹齋書聖平齊。」
「而這位楚院長,多年前收養了一名孤兒,因其有幾分讀書天賦,便留在家中親自教養。十年前,楚家滿門被滅,五十七口人全慘死於火海。」
「世人只以為楚家無一活口,卻不知那位孤兒,死裡逃生,活了下來。」
「是你嗎,小書生?」
陳雪年死死地攥著那柄劈柴刀:「你到底是誰?楚家辛秘你如何知曉?你究竟有何居心!」
「我乃,前皇后獨子,前兵部尚書外孫,當今八皇子。」
一聽到這名頭,陳雪年手中劈柴刀「哐當」落地,變得不再掙扎不再反抗,嘴角囁嚅著,艱難擠出句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祁承翊把玩著手中骨鏈,淡漠道:「當年楚家除了你,還有一雙姐妹也活了下來吧?」
「只有我活了下來,你要尋仇就找我,你要殺就殺我!」文弱書生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錚錚鐵骨,渾然不怕一般,靜靜坐在地上,將所有責任攬到了自己頭上。
這話
惹得祁承翊嗤笑一聲:「尋仇?殺你?哈哈哈」
如冷血惡魔低笑,他笑的胸腔微微震顫,良久後,祁承翊冷笑道:「報仇?笨蛋!你莫要搞錯了仇家!看來,你知道當年之事的內情」
「我老師清風峻節、潔身自好、一生磊落,從不曾行過害人之事!他端正高雅、行善無數,更是在江南廣蓋善堂,就算他曾經犯下錯誤,也是受人脅迫,作為學生,我願意替楚家、替老師背負這一切!」
「所以八皇子,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儒生唾沫橫飛,聲聲堅定。
但祁承翊一句話便將他打入了地獄:「楚家五十七口慘死,唯獨少了一對姐妹的屍體,這對姐妹便是楚謹懷的親孫女。方才聽你義憤填膺,將所有責任攬到自己頭上,想來是要保護這對姐妹。她們是楚家滅門的親歷者,我尋她們有事要問。」
「我是不會說的。」陳雪年倔強地側過頭。
「好。那就等楚家孫女自投羅網。」祁承翊摔袖,離開了土院。
待他走後,土院恢復如常,四周的大街小巷卻布滿了隱秘的影衛和暗哨。
十年前,瑜妃生父,都察院左都御史,陳御史,用一張偽造祁承翊外祖父兵部尚書的密信,揭發外祖父與表叔宣州都指揮使私吞軍火、密謀造反。
陳御史親自領兵在宣安城地界內,找到私藏的軍火,恰逢外祖父下屬兵部侍郎也跳出來,親自指證外祖父謀反。
這才使得先皇后被誅九族,除皇子祁承翊外,無一活口。
已恢復皇子之身的祁承翊,勢必要為母族翻案,讓當年的始作俑者,付出血與淚的代價。
血債、血還。
如今,他順著陳康命人偽造的遺書字跡,找到了與當年偽造密信字跡相仿的陳雪年,又通過陳雪年這根線頭,揪出了當年的楚家滅門慘案。
他現在要證實的便是,楚謹懷,究竟是不是偽造那封造反密信的撰寫者。
自從扶庭失去地契後,二房的人安分不少。
袁氏鬧著要與扶庭和離,可她出身小商賈庶女,已是徐娘半老,家中主母本就不待見她,她和離之後能去哪裡呢?
不過是鬧鬧脾氣,過幾日又與扶庭和好,一家人搬到老夫人的福壽院擠著住。
扶雲卿這幾天心情十分順暢。
今日已是臘月二十,還有十天便是除夕夜。
扶雲卿推著扶子珩,帶著甜盈、仁青一同去街上採買年貨。
她看向在藥房研磨藥物的林樾舟,笑著喊道:「林醫師,一同逛街備年貨嗎?我請客,你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