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冰可提筆落紙,畫出頭戴兜帽的黑衣人,身高七尺,下巴瘦長,唇窩痣黑豆大小。
祁承翊將畫紙疊好收入袖中,耳尖微動,卻聽見百步之外似有兵器相碰之聲。
一根根淬毒利劍,破空而來,直逼扶雲卿後腦勺——
祁承翊將她拽入懷中,憑空抓住那根箭羽!
同時,另一根毒箭也正射向祁承翊後腦勺!
扶雲卿在他懷中,美眸凌厲,狠狠接住那根毒箭,尖銳箭矢擦破掌心、滾落點滴血珠,懸到嗓子的心終於放了下去。
祁承翊看向她掌心:「箭矢泛綠,淬過劇毒,你」
「我沒事。」扶雲卿道,「擦破皮罷了。」
她血可解百毒,便也百毒不侵,怎會有事呢?
就在此時,甜盈衝進來,連忙道:「姑娘,不好了,有大批刺客圍殺而來!」
扶雲卿抽劍出鞘,沉下聲道:「楚姑娘,陳公子不會武,刀劍無眼,你護著他些。」
烏泱泱約莫百來個黑衣刺客,從街巷合圍而來。
今日扶雲卿沒帶多少影衛,她心中暗叫一聲糟糕,和黑衣人拼殺中,且戰且退。
「雁翅刀!」楚冰可看向他們手中兵器,又想起了十年前滅楚家滿門的山匪,「是他們!」
扶雲卿嘀咕了一聲:「前腳才查到楚家滅門之事,後腳殺手從天而降。證明我們越靠近真相,他們越著急。」
若為先皇后母族平反成功,瑜妃一黨便是陷害忠臣、欺君之罪,才該滿門抄斬。
陳雪年的土院極為偏僻,一面靠著山壁,一面靠著人煙稀少的街巷,這群刺客從街巷衝來,扶雲卿他們只能逃進山中。
「翻過這座山,便能繞到東市。」扶雲卿說道。
祁承翊看向她掌中傷口
為何她沒有中毒
他想起了在紅色丹藥中嘗出的血腥之氣。
原來如此
祁承翊收回目光,抽刀殺向追上來的刺客。
這些刺客,武功高強、訓練有素,全都黑布蒙面。
如今逐漸天黑,視線不會比白日裡好,待到深夜,他們再想逃出大山就很難。
杵著金絲拐杖的陳康,在刺客簇擁中緩緩走來,冷笑一聲:「扶雲卿,今日你插翅難逃。我終於可以一雪前恥!」
「陳康。」扶雲卿恍然,冷笑一聲,「原是你這個廢物來殺我啊,那我就放心了。」
「你!」陳康怒然,「不僅是我,還有我身後之人,也想將你碎屍萬段!放心吧,明年今時便是你的忌日!」
「你才帶幾個人啊?就想殺我?」少女執著長劍,站在寒風中,白衣獵獵。
「一百個,足夠殺你幾十次!」陳康恨得牙痒痒。
扶雲卿狡黠一笑:「原來才一百啊。」
「你詐我!」陳康被輕易套出底細,頗為懊惱,沉聲吩咐道,「扶雲卿手段老辣,你們莫要著了她的道,取其首級者,賞金百兩!這幾個人,一個也不能留。」
「他們有一百人,不好應對,甜盈與沈侍衛、楚姑娘與陳雪年、我與殿下,分成三路逃跑。」扶雲卿簡單部署後。
六人便分成了三個方向。
「追!給我追!一個活口也不能留!」陳康怒吼,「先抓扶雲卿二人!」
扶雲卿身手極好,吸走了大部分兵力。
她足尖輕點過樹梢,踩過積雪,身影快如女魅,平穩地落到一處草坪上,說道:「殿下,你先逃,我斷後。」
「我先逃?你斷後?」祁承翊劍眉微蹙,似是不信眼前的纖瘦少女,能說出這番話。
「嗯是啊,你身患舊毒,我身體康健,自是比你能打。你先逃,我自有辦法脫困!」扶雲卿道,「放心,與我同盟,禍福相依,我護你平安。」
禍福相依、護你平安
所有人都想殺他,她卻說,護他平安。
不過,她未必有他能打。這女子,還沒見過他真正的實力。
祁承翊薄唇微抿成一條線,壓不住地往上翹,俊眸深邃:「我同你一起。」
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