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莊不重姓子謹慎穩重,從不做無把握之事。低頭思慮一會後,坦言自己劣勢太大,真沒多少把握,萬一敗了,個人丟臉事小,損及門派臉面事大。
二師兄都沒有把握勝出,剩下幾人在內力上都不怎麼樣,短板非常明顯,光靠劍法靈動,怕堅持不了多久。畢竟五嶽劍派傳承幾百年下來,互相之間的武功招數都非常了解;。比如衡山派的劍法,華山派都是極熟悉的;同樣,華山派的劍法,師父也曾經專門講解過。
互相對視幾眼,師兄弟幾人雖然都是心比天高的主,但事關門派臉面,可不是腦門發熱的事,因此一個個都是有所顧慮,不敢毛遂自薦。
最後,還是柳蒙諾諾提了一句,「大師兄,你覺得對方的實力有沒有沐王府眾人厲害?最接近誰的身手呢?」
何不畏沉思一下,回想了沐王府眾人在馬鞍山腳下對付吳三桂手下時的表現,斟酌道:「我看馮不破兩側太陽穴高鼓,呼吸平穩悠長,拿筷子夾菜時手腕穩重準確,劍法造詣應該很深,比起曾和你比斗的劉一舟要強得多。但應該不如搖頭獅子吳立身,和聖手書生蘇岡當在同一級別。後者我有把握在三十招內拿下,小六你只要能先期拿到先手,憑藉我們衡山劍法的迅疾狠辣,到有五成機會獲勝!畢竟這只是切磋,對方肯定會留有餘地,這便是你的機會。」
最近一段曰子,柳蒙天天糾纏著大師兄教習劍法和輕功,身手進境他自然了如指掌,所以覺得只要發揮好,未嘗就沒有機會。
當然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何不畏沒說出來,柳蒙自己心中也是有數的。柳蒙可是衡山派第十六代弟子中最小的一個,年紀不過十五歲,同華山派數一數二的不字輩弟子切磋交流,敗了那是應該,畢竟對方年紀大上一輪,如果僥倖勝利,那可就是大冷門了!
雖然對方也明白和柳蒙切磋不論勝負都討不到好處,但這事可是他們提出的,推脫的話,未免太草率了些,顯得堂堂華山派不夠穩重,有出爾反爾之嫌。
當下議定呆會的切磋交流,由柳蒙率先出場,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趁對方還沒摸清這一代弟子擅長的打法,兵行險著,振奮下衡山派在五嶽劍派眾人心中的名聲。
盛了碗熱雞湯,就在灶房裡站著喝下,柳蒙又打了套流雲掌熱身,把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然後走到聖帝殿前院空地,背劍負手而立,仰著臉看著頭頂天空。
藍天如洗,白雲悠悠。人生不過像是天上雲彩,再怎麼絢麗也只是過客。但劍法卻不是。
白駒過隙,無跡可尋。風回山林,不拘形式。
如果劍法這樣來使出,會不會有所驚喜呢?
似有頓悟,柳蒙腦中靈光閃現,好像魚兒咬鉤的霎那,一股說不明的感覺籠罩了自身。在這一刻,什麼勝負,什麼名聲,什麼意氣,都不在想起,心中有的只是那一道道縱橫來去的劍勢。
一位負劍少年站在當庭,藍褲灰褂,卻如王公大臣靜立朝堂般地自信從容,讓人一眼瞧去,生出一種與環境融為一體的感覺。
馮難敵眼神猛縮,仔細打量著這衡山派少年弟子,良久吁出口長氣,讚嘆道:「好一位劍手!」
不以年少而相輕,用「劍手」來稱呼,馮難敵給的讚揚很是難得。若是普通習武之人,得到華山派掌門這等稱讚,光憑此就足以在江湖上揚名立萬了。
向守山微微皺眉,有點不喜小徒弟在客人面前太過張揚。察言觀色的何不畏立刻上前稟報道:「師父,馮師伯,方才說起的兩派「不」字輩弟子切磋交流一事,弟子剛才擅自做主,安排柳師弟負責第一場,弟子負責第二場。還請師父和馮師伯批准。」
向守山「嗯」了一聲,轉頭對馮難敵道:「我這幾個徒弟都太過嬌縱了些,平時頑皮胡鬧慣了,到叫馮師兄見了笑話,慚愧啊!」
馮難敵一擺手,微微笑道:「年輕人自當有朝氣,調皮些正常。到是你我都老了,暮氣沉沉跟不上年輕人的思維,這幾年我憑仗著把老骨頭倚老賣老的,想來才是慚愧呢。」
兩人年輕時也都傲笑江湖,做下不少意氣風發之事,如今一起寒暄感慨,都是嘆息歲月不饒人,眼見新一代弟子茁壯成長,依稀有著自己的影子,忽然間又是驕傲又是懷念,竟都起了退隱山林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