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墓前的,正是第一附中的物理老師,任飛。一筆閣 www.yibige.com
因他出現帶來蕭逆一堆答題卡、幫忙收集試卷,才徹底證明蕭逆「沒作弊」一事,司笙對這位青年教師印象很深。
他衣著休閒,戴金絲邊眼鏡,斯文帥氣,文質彬彬,氣質儒雅隨和。
「司小姐。」
有過短暫的詫異後,任飛一推架鼻樑上的眼鏡,衝著司笙微微點頭。
「你跟他是……」
司笙視線下移,落到墓碑之上。
上面只有簡單四個字:梁野之墓。
中間一張照片,一頭藝術家的長髮,眼窩很深,深邃又滄桑,留有胡茬,拍照時衝著鏡頭扯著嘴角笑,幾分邪性,幾分痞氣,像被桎梏於繁亂世俗中自暴自棄後衍生出的灑脫玩味,可,偏又有一股子看透人世的清醒。
這人的墓地,一如他二十幾年的人生,簡單輕率,不曾留下高深的隻言片語,儘是一眼可見的貧瘠和荒蕪。
梁野,任飛。
這兩人的形象,真是天差地別。
任飛偏身,垂下眼帘,目光掠過墓碑上的照片,繼而抬目,解釋道:「我們以前是同學,今天他忌日,就過來看看。」
「是麼?」司笙眉一揚,抬步走過來,「我以為他沒有朋友。」
任飛溫和地笑笑,「說笑了,司小姐不就是他的朋友嗎?」
緩步越過任飛,司笙俯下身,將手中拎的二鍋頭一放,再起身,側首看他,「你呢?」
「我,」任飛神情一怔,目光在那照片上停留幾秒,極輕地笑了一下,「半個。」
司笙古怪地打量他。
半晌後,她也不追究『半個、整個』的問題,釋然一笑,換了話題,「你事先聽說過我?」
「嗯。在他……」
眼底有抹情緒極快地閃過,任飛唇角線條微微抿直,「走之前,我們聯繫過。他說在西北這邊認識了一個很好的朋友,幫了他不少忙。」
剎那間,有抹違和感、疑慮浮現,一閃即逝,司笙沒捕捉到,稍作停頓後,理了理思路。
打量了眼任飛,司笙似是漫不經心地問:「你是封城本地人吧?」
她是兩年前在安城遇見的梁野。
梁野說,這裡是他的故鄉,倘若他哪天死去,希望能回歸故里,葬在一處偏僻安靜的地方。
腳下這片土地,亦是梁野親自選的。
「對。」任飛點頭,明白她的疑惑,主動解釋道,「他初中時,父母離異,母親帶他來的封城。我們是高中同學。」
「哦。」
這就說得通了。
「司小姐,謝謝。」任飛眼裡透著些微感激和認真,「聽說為了救他,你也受了很重的傷。」
司笙一眯眼,「你知道?」
一年前,司笙因為梁野,牽扯到一次事件中,意外被拉入局裡,司笙卻一無所知,最終險些跟梁野一起喪命。
牽扯其中,事情經過,連司笙至今都糊裡糊塗,整件事也沒幾個人知道。
——這位在高中教書的教師,又是怎麼知道的?
「梁野走後,我得到消息,做過一點調查。」任飛頗為愧疚,「很抱歉,怕太突兀了,沒有一開始就登門拜謝。」
聽他這一番話,司笙卻樂了,「我是他朋友,整個兒。你是他朋友,半個兒。有什麼需要你登門拜謝的?」
「也是。」任飛含蓄一笑,但眸中的感激卻未消散,「還是很感謝你為他做的一切。」
「……」
司笙沒說話,而是聳聳肩。
往後退了一步,任飛又看了眼墓碑,說:「看也看過了,我是時候離開了。」
司笙頷首,「再會。」
「再會。」
朝她一點頭,任飛禮貌離開。
他沿著原路返回。
一瞟墓碑前的花,那是一束盛開璀璨的薔薇。
她赫然偏頭,望向任飛的背影,陽光燦爛,他走在兩側雜草叢生的荒蕪小道上,不偏不倚,筆直前行,似有幾分決絕。
司笙一怔,看了幾秒,又一低頭,看著墓碑上那年輕又
第200章 豆腐鋪,德修齋老闆【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