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萌萌覺得楚戈是個傻逼。
哪有直接告訴對方屋子無鬼的,這價還怎麼砍?果然是個文人嗎,要是去做生意要虧死的。
但相比房子,楚戈更想要的是故事。
雖然不能直接斷定,比如壁畫和吊墜並不是太像朱雀反倒更有點像畢方,但這事確實有可能與朱雀相關,凡有半點可能,那都是重中之重。
因為書內書外,這還是首次得到一絲肯能與朱雀相關的線索。
事實上聽說屋子沒鬼,戶主反而更害怕了。
如果屋子沒鬼,那他見到的一些異事就是衝著他本人來的了……別的不提,單說衝著人來的鬼魅居然能讓大幾百平的豪宅變得悶熱,這是多恐怖的鬼?
小型旱魃也不過如此了吧?
而近期生意上的各種不順利,他都瞬間歸結為怨鬼纏身的原因,連上個廁所裡面沒紙、吃個方便麵少了調料包、上個網遇到槓精,全都歸結到了這裡。
各種腦補,越想越怕,戶主臉色都白了,聲音發顫地問:「真的是從東南亞一路跟著我的鬼?那我這些年怎麼沒事?是開始鎮不住了麼?」
楚戈冷冷道:「我說了不確定,你不把始末說明白,我們怎麼給你捉這個不知哪來的鬼?」
戶主抹了把冷汗,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足足沉默了兩三分鐘都沒有說話。
楚戈秋無際再度對視,也不催,安靜地坐在對面等。
朱萌萌忽然覺得自己成了個外人。
過了好一陣子,楚戈才緩著語氣,問道:「既然來看你的房,大家也算有緣……老哥高姓大名?」
戶主道:「張行虎。」
楚戈愣了一下,這名字哪裡聽過,怎麼有點小耳熟?
秋無際悄悄拱了他一下,傳音:「記得張奇人的父親叫張行龍。」
「臥槽這麼巧嗎?」楚戈再度打量戶主,這滿臉橫肉的樣子和張奇人的清秀模樣完全掛不上關係啊……
他忍不住問:「老哥和張行龍怎麼稱呼?」
張行虎也愣了一下,旋即笑道:「算是遠房兄弟,一個字輩,這個龍虎倒是完全巧合,我們家都是獨生,不是真兄弟。倒是因為這個巧合,早年走得比較近……你們認識?」
楚戈猶豫了一下:「不認識,聽過這個名字而已。」
張行虎點了點頭:「他是有名,不坑蒙拐騙怎麼做得大?」
楚戈:「……」
還好沒拉關係,看上去兄弟翻臉了,至少也不親了。
不過國人往往如此,本來還很生疏的坎兒,因為話題能夠拉向一個共同認識的人,瞬間就能變得熟稔起來。
張行虎也就拉開了話匣子,靠在沙發上點了支煙:「說到我東南亞的事情,其實和張行龍也有點關係。故事倒是沒什麼曲折的,隨便說說。五六年前吧,我們哥倆一起去印尼,當時是想去搞點闊葉黃檀……」
楚戈暗道按這哥倆的操行,很可能這生意也不一定多合法,說不定走私……不過他不了解木材這塊,也不接話,默默等下文。
「我們的家族在那邊是有人立足的,清末就有人潤過去,八九十年代出海的也多。98年排華那會兒,死了很多人,我們家族的人也挺過來了……到了我們過去的時候,生意已經比較好做了,談得很順利,木頭都已經準備去裝車了。我們也就趁機到處去逛了逛,當旅遊嘛。」
張行虎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有些不太敢看秋無際和朱萌萌似的,微微垂下眼帘:「那時候我們脾氣都不是太好,玩著玩著……就把女導遊給拖到林子裡強行玩了。」
楚戈:「……」
媽的,五六年前,那時候張奇人都大學了吧,他爹一把年紀了還這麼……
張行虎彈了彈菸灰:「事情嘛本來也沒事,張行龍掏了錢,女導遊本來也認了,本來也就到此為止,做完生意回來就是。但那時候我又犯了個賤……我看人好欺負,當天晚上又把人拉了出去,又單獨玩了一次。」
朱萌萌抓起茶几上的茶葉包,惡狠狠地砸了過去。
張行虎偏頭讓過,也沒什麼表示,默默抽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