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無際坐在了齊成泰對面,雙方開始擺棋。
朱萌萌緊張地拉著秋無際的手,想喊句「秋秋」又怕暴露身份信息,憋得臉都紅了。
秋無際揉揉她的手背,笑道:「萌萌乖,看我幫你教訓他。」
杜連峰正在對鍾逸笑:「其實如果你上,勝算雖低,倒也不是完全沒有……你確定讓年輕人上?」
鍾逸也挺愛下棋的,又年紀成謎,怎麼說也下了幾十年的棋,就算下不過齊成泰估計也不會輸得太難看。
這位女性葫蘆娃一聽就是年輕人的聲音……當然棋力不是這麼算的,可真要說隨便冒出一個年輕女人就能下贏以此為生的齊成泰,連鍾逸自己都不敢信。
他無心理會杜連峰的嘲諷,憂心忡忡地問楚戈:「你們這……是不是太激進了?非要挑戰對方的長處。」
楚戈只是搖頭:「正是以他們的長處擊敗他們,才是威懾,你丟他下樓有效果麼?」
沒有人比楚戈更信任秋無際的能力,他就算信不過自己都不會信不過秋秋。而且這是象棋,除了楚河漢界稱呼不同,別的規則和書中完全一致,換了圍棋估計還得研究一下規則變化呢。
鍾逸默然。
楚戈看向棋盤,隨著雙方棋子擺好,棋盤和對弈者之間仿佛就形成了一個特異的空間,看不見的氣場籠罩其中,仿佛把他們隔成了兩個次元……
連帶著世界規則都變成了棋弈規則,下棋勝負影響到了人的生死。
再信得過秋無際,楚戈都不免捏起了一手冷汗。
秋無際持紅先行。
「啪!」當頭炮。
旁人只看得見縴手挪棋子,可在秋無際的體驗上,仿佛到了平野之上, 雙方陣勢凜然,正在對壘。
自己成了一個將軍, 正在發號施令, 前方兵卒推著火炮, 挪到了她指令的方位,遙指敵陣。
她知道如果此戰戰敗了, 那就是自己這個「主帥」遭擒,但此時此刻她還是難免有點好笑。
這怎麼適配規則來著?按照真實的話,炮是轟過去, 不是自己跳過去啊,你跳馬護卒有用嗎?還是說這個炮也是自己撲通跳過去砸人?哎呀這麼一想怎麼忽然好萌。
對方陣型微動,有騎士出陣,停在兵卒之後。
秋無際沒去測試這炮到底是不是自己跳過去,按部就班地也指揮自家的騎士出列待命。
她還覺得挺好玩的, 和以前遇見的幻境很類似, 但與現實的交互卻強了許多, 每一個進程都是根據自己落子, 勝負看的是棋力。
齊成泰拱了一卒。
落在秋無際眼中,對面喊聲震天,右軍士卒整齊地向前推進,殺氣凜然。
拱了一卒, 卻是千軍進發。
戰陣之後, 秋無際的戰車轟然鳴響。
隨著戰局漸漸開始白熱化, 雙方的棋子有了第一次交互。
秋無際遙望前方, 雙方的兵卒廝殺在一起,刀槍迸發, 血肉橫飛,戰車碾過,重炮轟鳴。
目光越過戰場, 可以看見對方的主帥隱於陣後, 在左右士相環繞之中,神色嚴峻。
現實中的齊成泰額角也開始有了汗水,他發現這個葫蘆娃棋力好強!
自己所有的布局仿佛被一眼看穿, 任何誘敵之策毫無作用, 對方的目光仿佛能看見千百步外, 落在戰場的每一處角落,似乎每一個兵卒都與她心心相印, 如臂使指。
這真是一個初次進行棋弈生死決的年輕人?
不說棋力, 其他人初次面對這樣的場景,光是戰場上的血肉橫飛、如同真實的殺氣,都能讓對方氣都虛了半截,可這女人始終冷靜如冰,連眼眸都沒動一下。
「將!」齊成泰咬牙飛車落底。
戰場之上,戰車飛躍而來,殺氣直指秋無際身側,長槊就要捅來。
秋無際冷冷地斜睨了一眼。
明明是虛幻的戰車,車上的騎士被這一眼瞥過,竟渾身如墜冰窖,駭然不能動彈。
棋盤上的車,歪了少許,棋子竟然有了點細微的裂痕。
幻境中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