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青殷發誓,她真不是社恐。
是系統太聒噪,總吵她,她聽不清別人說話,無法跟別人達成有效交流。
活到十五歲,她的手帕交,只有一個甄圓圓。
系統冷嘲熱諷,她一定是自戀,才只喜歡甄圓圓。
吃了些茶果,聽了戲,傍晚時分,皇后娘娘宣布開宴。
系統不斷提醒甄青殷為太子斟酒。
甄青殷充耳不聞,津津有味吃著御廚做的珍饈美食。
系統的嗓音沙啞哽咽:【宿主,我都懷疑我是不是壞了,所以你聽不見我,看不見我,嗚嗚嗚,我好幾次向主系統申請全身檢查,主系統罵我有病。】
【宿主,我幫不了你,你消極怠工五年,我要『被迫』對你實施懲戒了。這回的懲戒是:電擊。】
甄青殷慢騰騰放下筷子,拿起手帕拭去唇上的油光,不慌不忙吩咐宮女帶她去如廁。
系統氣憤:【我就知道,你聽得見我說話,故意裝聽不見!嗚嗚嗚,這屆宿主太難帶了!你被抹殺了,我也會一鍵恢復出廠,嗚嗚嗚,宿主,求求你,回去吧,給男主斟一杯酒,今天就你沒向太子敬酒,恭賀太子千秋……】
甄青殷的腳步毫不遲疑,擺爛的心毫不動搖。
宮女畢恭畢敬,立在屏風外面,準備好了熱帕子。
甄青殷坐在恭桶上。
系統終於停止聒噪。
帶不動,帶不動。
它也擺爛了。
一股強勁的電流,瞬間擊中甄青殷。
她露在外面的玉頸和臉上,明顯能看到藍色的電流流竄,雙手死死抓住裙子,手背青筋凸起,全身忍不住抽搐。
而她,硬是沒吭一聲。
只剎那間,她的臉就白成了一張紙,雙目無神,精神恍惚。
這一回的電流明顯比前幾次強烈。
甄青殷感覺自己的靈魂脫離了肉身的束縛,漂浮起來,輕盈如一片雪花。
她聽到系統驚恐的尖叫,聽不清它叫了什麼。
她想飛。
然後,她真的飛起來了。
她穿過牆壁,飛到了暖廳。
年輕貌美的舞姬們翩翩起舞,衛頤吹簫,圓圓彈箏。
恍恍惚惚間,她以為坐在那裡彈箏的人是自己。
隨即想起來,她從來不會彈箏,穿到古代後,有機會去學,也沒有學。
彈古箏的女孩,是誰?哦哦哦,是衛頤的女朋友。
對了,衛頤不是拉小提琴的嗎?
甄青殷的目光變得漠然而陌生,從他們身上滑開,無意間落到高座少年的身上。
少年矜貴方雅,著一身華貴的玄衣,玄衣上滾著金線,胸前繡了一條騰飛的四爪金龍。
他一手支著下頜,漫不經心看著下面的歌舞,另一隻手把玩酒盞,大拇指戴著墨綠色的玉扳指,眉梢染笑,顯出幾分醺然來。
仿佛察覺到什麼,他驀地朝空中望來。
有一秒鐘,甄青殷以為他看見了自己,正隔空與她對視。
她感到心悸。
旋即,少年垂下目光,嘴角淺勾。
是他疑神疑鬼了。
怎麼可能有人在半空中偷窺自己?
甄青殷一陣失重。
她長長吐出一口氣,感受到沉重,才知自己回到了身體裡。
剛剛的事情,像是做夢。
系統的聲音不再縹緲:【宿主,宿主!啊啊啊,你剛剛靈魂離體了,啊啊啊,嚇死我了!】
原來不是做夢啊。甄青殷細細回味,死了就是那種感覺。
她死過一回的。
【宿主,你做任務吧,再來一回,你扛不住的,你會死的!宿主,求你了,求求你了!】
死就死唄。
沒什麼大不了。
甄青殷揉揉臉,緩了會兒,回到席位上,不理會系統的喋喋不休,不緊不慢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喝了半盞,涼透的身子在酒精的作用下,慢慢回暖。
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