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們不想讓你受委屈」,江燕低著頭,眼淚一滴一滴的掉進碗裡。
她一哭,江雷也有些忍不住。
他哽咽著道:「媽,以後你別出去借錢了,我和我姐出去賺錢,我們寧願不讀書也不想讓你低聲下氣的去求別人!」
「低聲下氣不應該嗎?」冬陽反問他們。
兩個孩子疑惑的看著冬陽,冬陽笑笑道:「是咱們去跟別人借錢,難道還要跟大爺似的啊。求人辦事,當然要有求人辦事的態度,只要肯借錢,這也不算受委屈。咱家現在什麼情況誰不知道,人家辛辛苦苦賺的錢要借給咱們還不行人家猶豫一下了?人家心裡不得尋思萬一咱們不還錢可怎麼辦麼,都換位想一下,有人來借咱們錢咱們不也得好好尋思尋思啊。」
兩個孩子都不說話,冬陽老師附體,開始自己的理論說教。
「每個人心裡都該有一桿秤,稱的是人心。別老把別人的心放上面,也稱一稱自己的心。遇到事兒了,感恩所有幫助過咱們的人,也別去記恨沒有幫助咱們的人,只要在心裡記住這些人就好,以後真心對誰自己心裡要知道」,冬陽很有耐心的教育道。
這些道理,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父母早逝,暖陽帶著她生活,見過人間百態,體會人情冷暖,那時候覺得特別難過,可現在回想起來,多經歷一些事也沒有什麼不好,至少自己沒長成看誰都像好人的傻白甜,也沒成為看誰都像壞蛋的刻薄鬼。
冬陽用自己的大道理成功讓兩個孩子無話可說,不再提退學賺錢的事兒。
吃完飯,倆孩子要跟冬陽一塊兒去醫院看江啟斌。
母子三人為了省錢沒坐車一路走過去的,到醫院已經快七點,還沒到病房呢就被一護士攔住,笑著對冬陽三人道:「你是2床江啟斌的家屬吧,他剛才醒了,醫生正給他檢查呢,現在不在病房裡。」
「醒了?是有點兒反應還是真的醒了?」冬陽還挺冷靜的問道。
倆孩子可一點兒不淡定,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的,恨不能現在就衝到江啟斌面前去。
護士大概也沒想到冬陽會這麼淡定,有些悻悻的回道:「真的醒了,剛才咱們幾個值班的醫生還說這是個奇蹟呢。」
如果真的醒過來,那大小還真的算一個奇蹟。
稍晚一些,所有檢查做完,江啟斌被送回病房。
他昏迷太久,即便醒來也不可能跟電視裡面演的似的又能哭又能笑還能說的。想要恢復行動力還需要後續的不斷鍛煉,太久沒有說話,語言能力也需要鍛煉才能逐漸恢復。
倆孩子圍坐病床邊嘰嘰喳喳說半天,冬陽怕他們影響江啟斌休息把他們攆回家自己留下照顧病人。
夜深人靜,病房裡其他病人和陪護都睡下了,冬陽趴到病床邊,湊近江啟斌,在他耳邊輕聲說道:「終於醒了,想不想吃蔥花餅啊?」
剛才還緊閉著雙眼的人豁然睜開雙眼,側頭看向冬陽,眼神極其複雜。
不過再複雜的眼神都難不倒冬陽,她明白江啟斌眼神的含義。
丫,是張狂,果然是張狂!
心裏面是高興的,可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他們分別一年多了,一年多啊。自打相識,他們還是第一次分別那麼久呢。
之前有那麼多的擔憂,那麼多的焦躁,現在隨著張狂一個熟悉的眼神,那些情緒全都消散不見,剩下的只有喜悅,只有慶幸,只有——滿足。
甭管什麼身份,甭管要經歷什麼,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很滿足。
愛一人,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張狂費半天勁兒想抬手給她擦眼淚,最後到底沒抬起來,冬陽湊合他,把臉埋進他的手掌心,讓他慢慢的擦去她臉上的淚。
倆人什麼都沒有說,可很多東西已然心照不宣。
此時冬陽還不知道,張狂要感概的東西和她可不一樣,他這一年的時間過得也挺揪心。
之後張狂又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醫生說康復訓練可以回家做後冬陽就給張狂辦了出院手續。
為此,江母還挺不高興的呢。
在病房收拾東西的時候江母耷拉著臉絮絮叨叨的說道:「人都醒了,有盼頭,多花點錢就多花點錢唄,在醫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