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平息朝中大臣的怨氣,郁晗暫時以監國的身份將太子長虹還有朱子襄給免職,然後以兩人官職都是媧皇欽定為由,沒有將兩人收押。
太子長虹感覺近日自己的脾氣突然變得暴躁了起來,在朱子襄的強烈建議下,兩人準備出來散散心,而朱子襄第一個建議的地方就是湟水大壩。
朱子襄騎著馬帶著太子長虹沿著官道一路慢行,走過垂柳滿地的官道,然後穿過一片片高大的楊樹林,那流水之聲漸漸的大了起來,初時就像一泉瀑布,飛流直下,漸漸的猶如雷聲轟鳴,然後再近些,猶如戰鼓陣陣,千軍萬馬奔騰而過。
兩人座下的戰馬,不知道怎麼的,聽到那越來越壯闊的聲響愈發的歡呼雀躍了起來,時不時抬腳,仰天一聲嘶鳴,或者扭動著身體,在官道上來回跳躍,弄得兩人騎在馬上駕馭起來頗費功力。
久未騎馬的朱子襄屁股都快被晃蕩散架了,而太子長虹只是緊繃著臉,雙手死命的拽住手下的韁繩,生怕一個不注意,掉下馬去,被朱子襄笑話。
兩人後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達成了默契一樣,紛紛下了馬,然後牽著馬匹向前走去。
越往前走,轟隆隆的聲音越發的清晰,周圍的霧氣也濃厚了起來,空氣中充斥著黃土和水汽混雜的味道,太子長虹牽著馬跟著朱子襄緩慢前行,不多時,來到了一個亭子邊上,只見那亭子上面,掛著一個匾額,巨匾之上龍飛鳳舞的寫著「湟水大壩」四個大字。
亭子正對著兩人的兩根黑色柱子上又各寫著一行小字,乃是:「九曲湟河萬里沙,浪淘風簸自天涯!」
落款:大唐玄奘。
「好詩,好壯闊!」太子長虹讚嘆道!
「那裡就是湟水大壩,控制著整個入河口。總共有三十六個巨大的閘口同時放水,今天由於太陽光線不太強烈,再加上正值泄洪期,河水奔騰,濕氣很重,所以可能看的不是太清楚,也好在這樣,才落得清靜,沒有旁人打擾。」朱子襄站在亭子上伸手指向了西方那河口之上,霧蒙蒙的一個龐然大物道。
太子長虹聽了,根據朱子襄手指所指,抬頭向西望去,果然看到那霧氣之中,包裹著一個一眼望不到頭的黑洞洞的物體,那物體就像一隻巨大的猛獸張開大嘴,口中正噴射這漫天黃沙激流。
太子長虹往前急走了兩步,頓時一股濃厚的水汽和泥土氣息撲面而來,太子長虹一下子愣住了,只見自己正站在一個山崖之上,那下面,就是浩浩蕩蕩一眼望不到頭的湟水,那奔騰的湟水夾裹著黃沙猶如一條翻滾著的黃色巨龍一路往東而去。
太子長虹胸中感到從未有過的暢快,只見他仰天一聲長嘯,渾身散發的熱氣猛的外擴,瞬間將四周百丈內的水汽蒸發殆盡,那妖力和心境一時間竟然又進了一層!
朱子襄見太子長虹幾日的憋悶一掃而空,心內頗為高興,對著太子長虹笑道:「長虹哥哥,給我彈上一曲吧!」
「好,襄兒想聽什麼?」太子長虹端坐在一個突起的山岩上,隨手召喚出了他那把焚祭,然後伸出纖細修長的雙手,撫向了那歡呼雀悅,跳動不止的琴弦,然後回頭問道。
「九歌如何?」朱子襄道。
「好!」太子長虹答應道。
只見他纖纖玉手撫摸了一下那琴弦,那古樸的琴突然紅光大盛,那修長玉指在琴弦上輕輕的彈奏著,那琴聲悠然響起,猶如空山深谷之中,一束陽光穿過厚厚的樹葉,淡薄的瘴氣,照在一株挺拔嬌艷的巨大花骨朵之上,那花骨朵上面凝聚的露水靜靜的滑落,滴入到下面一泉舒緩的流水,而旁邊,一隻蝴蝶飛來,圍繞著這花骨朵翩翩起舞,時而輕點一下那花骨朵梨花帶雨的臉龐,像是很害羞一樣,一觸即飛。
那陽光越來越亮,照在花骨朵上面,受到蝴蝶似有還無的撫摸挑逗,那花骨朵像吃了興奮劑一樣,滿臉緋紅,猶如一個妙齡女子的秘密花園,受到外部的撫摸刺激,緩緩舒展開緊皺的花苞,露出裡面壁壘層疊的海溝,最後那包裹在花骨朵裡面的朝露猛的從花瓣中噴薄而出,一朵極美的花朵已是綻放了開來,那從花瓣之中噴薄而出的露水,沿著那花瓣上一層層的溝溝壑壑,匯聚成溪,然後順著那嬌艷綻放的花瓣邊緣落下,猶如一泉美酒,迷醉了那一泉的春水。
一滴,兩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