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的遭遇令經歷苦難的兩人都感同身受,一時氣氛有些沉悶。
齊永涵就不用說了,花季的年華蹉跎在山野田間,如果不是遇見楊鵬她或許早就熬不過去了。
王熾本就是無奈因傷退伍,自然更加了解他的感受。
「我們倒是親兄弟,我這條腿出任務的時候不小心也廢了,以後還不知道該怎麼著呢。」
他輕輕的吐出憋悶在自己胸口的那口氣,將手放在自己左腿上。
雖然眼下看著自己和正常人無異,可他知道一切已經回不到最初,別說跑步了,以後就是颳風下雨,這條腿的關節也會疼的厲害。
齊永涵只知道王熾退伍了,並不知道他因何退伍,此時她總算了解他眼中偶爾冒出的煩躁和苦悶為何。
「人無百日好,花無百日紅。人生在世,誰都希望自己的一生一帆風順、事事成功。然而,這只能是個美好的願望罷了。」齊永涵開口勸說著,為他們也為自己。
「這都是命,生活還得繼續。」王熾這一路上也是想通了。
「可不就是嗎,總不能抹脖子上吊閉眼了事。」
張濤故作輕鬆的說著,笑容有些牽強。
「不過倒是因禍得福,街道出面在麵粉廠給我安排了一個活,每天到點個去單位坐坐喝喝茶到點走人,別提多輕鬆了。」
一個年輕朝氣的年輕人被安排去看倉庫,能有多開心,更何況他原本就是跳脫的性子。
楊柳不喜歡這樣沉重的話題,這會讓她想起自己前世處於絕望之中的窒息感。
眼前的這三個年輕人年齡沒有一個超過三十歲,可他們的心態早已老去,外在的開朗樂光,陽光正義,堅韌不拔大多強裝給在乎的人看。
「媽媽,我冷。」她抱著齊永涵的脖子,糯糯的說著,將他們從各自的心事中拉出來。
「哎呀,都怪我提起這掃興的事兒,把我們家小乖凍著了。走,咱們先回家去,三輪車就在外面。」
張濤動作麻溜伸手去拿地上的行李,可惜慢了一步。
「先送她們娘倆到車站招待所,然後咱們在回家,明天一早送她們到汽車站。」
「怎麼還要轉車呢,聽著嫂子的口音是岷江的呀。」
「我確實算是岷江人,可夫家在涼山縣。」
齊永涵並沒有說她其實在岷江還有去處,哪裡曾經也是自己的家,出事後母親就托家裡的幫傭看管,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張濤和王熾也不多問,兩人你搶我奪著包裹,笑笑鬧鬧的往車站外走去。
火車站周邊的招待所十分的緊張,而且價格十分昂貴。
幸好齊永涵帶的資料齊全,又有醫院和秦天托伍科長開的證明,最後才勉強安排了拐角的一小間。
即便如此,他們還是被盤問了一通,尤其是在家庭關係方面。
王熾安排好齊永涵住進招待所後,反覆確認好門窗交代好注意事項後,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出了招待所,張濤實在憋不住衝著後座的說道。
「哥,我怎麼瞧著不對勁啊。你莫不是對那位嫂子有想法,這可危險了。」
「你小子想什麼呢,這話可不好亂說。」王熾著急的解釋:「我就是覺得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不容易多幫襯點。」
「得了吧,咱自小沒少一起折騰,你糊弄糊弄旁人還行。」張濤一副你別蒙我的模樣。
王熾抬手給他後腦勺來了一下,呵斥道:「別瞎說,人家那口子可是團長,不是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能比的。」
雖然他確實覺得齊永涵很優秀很吸引人,但他更清楚兩人彼此間的身份,純粹的欣賞罷了。
「知道剛招待所的人為什麼一直追問你們之間的關係,一方面是你眼神早就出賣了你的心;另一方面她愛人沒能從戰場上活下來。」
「你怎麼知道的?」王熾訝然。
「你幫忙送包裹上去的時候,我同招待所的小同志閒聊聽來的。」
王熾低頭沉默,怪不得一路上都沒聽她提起自己的丈夫,原來是已經英勇就義了,那他更不能有旁的想法了。
這是一種尊重,對已故戰友的敬佩和尊重。
「要
第四十三章 純粹的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