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部長琢磨著張正海話里的含義,心裡咯噔一聲,暗地裡使勁拉扯自家愛人的胳膊,讓她收斂一些,沒想到她反而吼的更大聲了。
「你拉我做什麼,難道我說錯了嗎?玩鬧總該有個度吧,靖銅市那個大院不知道張軍長家有個混世魔王一般的外孫?現在仗著有人撐腰無法無天。」
張正海扯扯嘴角,心裡不滿她對秦椋的評價。
什麼叫『現在仗著有人撐腰無法無天』是在說他老糊塗公私不分,還是說他仗勢欺人?這才幾個月自己外孫竟成了混世魔王,倒真是叫他感到意外啊。
部隊大院長大的兵娃子那個不是淘氣愛玩鬧,十幾歲不上學總得發散多餘的精力,更何況還有一個懂事的楊柳在,不可能會真鬧出亂子來。
對於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居然如此不余遺力的抹黑,不就是為了上升到自己仗勢欺人的地步嗎?若不是有人散布謠言,不可能傳成這樣,就是不知道這些人到底存的是什麼心思了。
張正海心裡憋著火,一方面考慮著靖銅各方勢力牽扯,心裡再劃著小名單,同時決定讓張景接下來一段時間據著幾人一點,免得被人鑽了空子。
陸夫人並不知道她的話已經引起張正好的不滿,見他一聲不吭,繼續控訴道:「我們家孩子自來乖巧,從不惹是生非,昨兒個回到家的模樣所有人都瞧見了,滿身豬糞,鼻子嘴巴也是,這是受了多大的罪啊。他往還怎麼出門怎麼上台?」
她越想越覺得生氣,將桌板拍的砰砰直響。
陸部長張張嘴有心勸阻卻無從說去,自己的兒子他所自然是心疼,所以才陪著她上門。
張正海也不反駁安靜的聽著,側頭看了一眼眼睛靈活亂瞟的陸家孩子,心理有數隻等秦椋幾人回來了。
「哼,軍長家的孩子做錯事就不能說了嗎?這閔州戰區還有處說理嗎?就是司令員......」
張正海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發出叮的一聲,會客廳的氣氛開始凝固。
「你少說兩句,軍長心理有數的。」陸部她越說越不像話,板著臉大聲回道。
這娘們真是口沒遮攔,當著軍長的面提什麼司令員,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他有些後悔陪她走這一遭了。
張景十分順利的找到幾人,大概的講了陸家眾人上門的事情。
秦椋一聽有人因為自己的事情上門告狀,飛快的往6號樓跑,一進家門就聽見尖銳的指責和拍桌聲,在他印象中每個來家中的人都十分的客氣,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
「你找我姥爺做什麼,欺負陸濤的是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他憤怒的說著,卻不敢直視張正海的眼睛。
「還有我,踹你下去的就是我,活該。」丁淼大聲吼道,一臉不解氣的模樣。
「陸濤你怎麼還好意思找大人告狀,我真後悔那天沒攔著唐子。」伍司佟一臉氣憤,真是個小人。
「對不起!」張泉低聲說著,想著這些事情都是因為自己而起,眼眶泛紅。
「你說什麼對不起?你沖他道什麼歉?」丁淼一下就炸毛了。
「咋呼什麼呀,張泉是在向你們道歉。」楊柳瞪了一眼丁淼,拍拍張泉的肩膀,半點害怕模樣都沒有。「怎麼說咱們也算是伸張正義,你有什麼好擔心愧疚的。」
「您聽聽他們說的,大人都到跟前了還不知道錯。張軍長,不是我愛說閒話,這些孩子若是再不好好教教大了可好不了,一定會成為社會的害群之馬。」
楊柳冷哼道:「這話我要回敬您,陸濤若是再不好好教,往後肯定得撞槍口上。」
沒想此時無心的一句話卻說中了陸濤的結局,83年嚴打期間他因為流氓罪吃了顆黑棗結束了短暫的一生。
陸夫人是知道楊柳的,一聽她的話立馬發火,傲慢的說著:「現在這孩子到底還有沒有人管,真是要反了天了。你是那家孩子瞧著陌生的很,大院什麼時候多出一個這麼大的閨女?你家大人是做什麼的,我非得上門好好說道說道不可。還有你們幾個,尤其是張泉,我和你媽之前是一個團的,肯定要好好說道說道。」
楊柳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自然知道她問出這話時對於她的身份早就有了定論,懶得理會順手將自己的話本遞給張正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