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勇見他不出聲,繼續挖苦道:「要我說你年紀也一大把,管不好就早點退下去,一直霸著位置算什麼?」
「村裡的後生們做事沒個底,總得看著,你不是也這麼想的嗎。」楊樹根輕飄飄的說著,並不生氣。
朱大勇哼了一聲,「村裡的後生,你們村的後生想來是不頂事了。好不容易出來一個次楊鵬,可惜了。聽說上回你們大鬧公社了,真是管的夠寬呀。」
楊大地想頂回去,可惜被自己父親拉住了。
聽說,還能聽誰說,無非就是肖萬全。
「當年孫家老姨死的時候,我媽說要養著那個大外甥,你們死活不讓,說什麼楊家的嫡系親孫不能養在外姓人人家裡。」
「當年他楊老六差不多算是入贅孫家的,後來見孫家敗落自己發達又反悔改了楊鵬的姓。楊家人的人品就是如此,圖什麼大傢伙心裡門清。」
楊樹根心平氣和的看著朱大勇,半句不回。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怪不得白芷和會那麼謹慎的委託三叔將東西藏起來,想來是怕外人為難楊鵬。
也幸虧早些年將那些物件藏起來,不然這革命鬧得楊鵬怎麼活得下去。
「什麼樣的老子養什麼樣的兒子,都當戰場是自家後花園,他們這一死成了英雄,可憐孫家嫡系都斷根了。」
孫家在西涼縣地位很是特別,從各家族譜中記載的情況來看,幾百年前幾個村的老祖宗都是受過孫家恩惠的。
孫家世世代代行醫開藥鋪,在清朝時期還是岷江市的大戶人家,後來連年戰亂孫家人便關了藥房半隱居在涼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敗落了。
楊樹根瞥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提起這事想幹嘛。
沒等他想明白怎麼套話,就到了西坡村稱重,也就顧不上閒聊了。
朱大勇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每年上交征糧稱重其實就是走個過場,每個村來之前都是稱好用麻布袋裝好的,各有定數。
「不對,在村里過磅可不是這個數。」楊大山看著糧薄上寫的數,死活不讓對方落印。
「怎麼不是這個數了,稱的時候大傢伙都瞧見了。怎麼就你們村錯了。」對方一臉不耐的說著。
「生產隊有106戶,446人,耕種土地約1600-1700畝,全部種糧食,春秋兩季共收穫糧食20萬斤,扣除飼料、機動、儲備、集體借糧、分配和餘糧全部拉過來了,怎麼上交徵購會是這個數?」
楊大地知道糧品站的人黑,這幾年他每年陪著來交糧見多了也就差100斤以內,可沒想到今年居然黑成這樣。
他翻開村里自稱重糧簿上記載的數字,一對比差了300多斤呢。
「對,我們本子上記得明明不是這個數,這稱有問題,肯定有問題。」
西坡村的人一聽差了這麼多糧食不幹了,鬧開來。
「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上交徵購糧鬧情緒,是全村鬧資本主義走-私字傾向嗎?」
楊樹根見小年輕開口就是扣大帽子,壓著火拿過本子上面的數字確實不對,轉頭和楊好剛說道:「確實糧食都沒有遺落。」
「前幾天就裝好車了,怎麼可能遺漏?」他也是生氣,自己明明已經多裝了100斤,怎麼一上秤反而又少了300斤。
他瞥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臉不耐放的糧站的人,壓低音量道:「我家小子說他拿的秤砣和之前的不一樣,怕是故意刁難吧。」
生產隊糧食關係著社員性命,現在的這個分配比例還是他們幾個村聯合起來爭取來的,即便如此社員們也才勉強可以生存。
若是今年他們村上交征糧落得缺糧或是下等的評價,來年分的糧種肯定是最次的,那麼收成肯定是要有影響的。
他知道其他幾個村的人都會偷摸著給林三力他們幾個科長送禮,自己也同楊樹根提過,奈何他死腦筋不聽勸。
想來就是因為這樣,才被刁難吧。
楊樹根自然知道糧站的貓膩,沒想到這回居然輪到自己村。
他上前一步遞煙,笑眯眯的說著:「這位小幹事先別著急上火,這事咱們還得好好說說。」
可惜稱重記分的這個愣頭青半點不買賬,拿了煙擱
第六十五章 數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