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了解的。
甲日的這個笛子,看上去和塔吉克族的鷹笛,不太一樣。
這個的笛身更長,鑽的按音孔也更多,音階倒是更全了。
不過,這樣的笛子,應該更好吹才對。
果然,蒲英摸索了一會兒之後,就大致找到了音階。
她做個了深呼吸,讓胸腔鼓足了氣,然後慢慢吹了一段齊豫那首著名的《橄欖樹》開頭的兩句:「拉拉米索發米來米(不要問我從哪裡來),拉拉米發發米來多(我的故鄉在遠方)——」
這笛聲的音色,果然和蒲英預期的一樣——好像鷹啼鶴唳,又清亮得如同天籟。
仔細分辨,她也能感覺到,這笛聲和托什塔合的鷹笛音色相似,但也更渾厚一些。
它們應該都是鷹笛,卻有不同的韻味?!
蒲英剛吹出樂音的時候,甲日就聽得痴了。倒不是為了音樂本身,而是為了她竟然能吹出曲調!
正當他還在愣神的時候,笛聲突然戛然而止。
蒲英將笛子從嘴邊拿開,留戀地再巡視了它一番後,才把它放回了盒子裡。
然後她抬起頭,看著甲日的眼睛說道:「我猜到了,這個是鷹笛!不是一般的雄鷹,是用藏區的鷲鷹的翅骨做的吧?」
「你,你,怎麼知道?」甲日無法掩飾心中的驚駭,瞪大眼睛問,「你是不是,聽欽澤師父說起過?」
「沒有啊!哈哈,這麼說,我猜對了?那你不是該給我吹一曲了?」
蒲英得意之餘,也有點孩子氣。為了顯得自己很厲害,便沒有說起曾經見過塔吉克鷹笛的事兒。
甲日極力按捺住心中的驚喜,將笛子舉在唇邊了,「好。我給你吹……不過,我也是剛研究這笛子沒多久,可能沒有扎木年彈得好……」
「沒事沒事,你既然會做笛子,水平就不會差到哪裡去。」
蒲英可不想老聽甲日彈扎木年。因為她怕甲日一彈起扎木年。就想起前世的央金瑪,那她的壓力就大了。
不一會兒,甲日的笛聲響起,比他彈的扎木年還要悠揚動聽。
蒲英單手托腮,靜靜地聽著。思緒慢慢地隨著笛聲,向遠方的草原和天際延伸。
一曲終了,她感覺心裡疏闊了很多,平和而舒服。
「真好聽。」蒲英輕輕地拍了拍手,「這是什麼曲子?」
「牧歌。」
「怪不得有情景交融的感覺……我就說嘛,你可是專業的音樂家。什麼樂器都能拿得起來!」
甲日放下了笛子,靦腆地笑了笑,拿起盒中的紅絲絹,正要擦拭笛身。
蒲英見狀,忙說:「哎,你別急著收啊!再吹一曲嘛!」
「你喜歡聽?」
「喜歡。」
「那你想學嗎?」甲日的神情躍躍欲試。
收到這麼明顯的暗示,蒲英卻猶豫了一下,才問:「你願意教我?」
「嗯,只要你想學!」
「那……」蒲英想了想,還是不能割捨美妙笛聲的誘惑。最後說道:「好!我跟你拜師學藝!」
「太好了!」甲日的樣子似乎是要從草地上蹦起來,但下一秒他又馬上收斂住笑容,小心翼翼地對蒲英說:「也不用那么正式,不用拜師的!」
「哦。」蒲英點頭同意。她本來說拜師也只是調侃。沒想到甲日還當真了。
甲日又笑眯眯地說:「你很聰明的,我隨便指點一下,你就能學會了。」
「是嗎?但願吧。」蒲英又說,「不過,你得等我去買根鷹笛,再來教我。對了。你知道哪兒有賣的嗎?」
「賣?」甲日的神情有點怪異,「這附近,應該沒有賣的。」
「那怎麼辦?你能幫我再做一個嗎?也不用做得像你的這麼好,就用普通的鷹骨做一個好了!」
甲日沉默片刻,彆扭地說:「你不用再去……買啊!這個笛子,送給你就是了!」
他將蒲英剛才試吹過的那支鷹笛,連盒子一起,放到了她手上。
「不行不行!你這個笛子太珍貴了,我不能要!」蒲英嚴肅地拒絕,又給他推了回去。
開玩笑嗎?
甲日的笛子,光是上面吊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