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徐庭松恢復了和「家裡」的聯繫,但是兩年半的失聯,讓常裕華還不能馬上相信他。對他發回來的情報,老常都要組織人員進行一番求證後,再展開行動。
這種不信任,也是雙方面的。
徐庭松那邊的不信任感,可能還更重一些。
他不但對這兩年半的經歷一筆帶過,就連他「到底進沒進CIA?」「在CIA中擔任了什麼職務?」這樣的基本情況,都沒有吐露一絲半點。
不過,他在第一次的回信中,透露了自己的想法:「只有連你——派我打入CIA的主謀,都不知道我在不在CIA、不知道我在幹什麼,我才是最安全的。」
雖然徐庭松的舉動有點出格,違反了局裡的規定,老常還是能夠理解他的用意。
因為那段日子裡接二連三發生的叛國事件,不要說孤身在外的小徐,就是常裕華自己,也對情報系統的同事們都不太敢相信了。
特別是美大局局長向CIA投誠的事件在內部通報時,常裕華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好懸啊!
幸好那叛徒只知道西南情報站有個小軍官失蹤了,卻不知道徐庭松的秘密任務,否則小徐肯定也會被他出賣的。
按理說,往M國派遣間諜是應該向美大局局長通報一聲的。
但是,恰好那位聽取常裕華匯報業務的軍情總局負責人,平時就和美大局局長有些不和,所以在知曉了這個間諜計劃後,壓根就沒和他說。
負責人又比較賞識常裕華的膽識和謀略,便放手讓老常獨自去實施他的計劃。
當常裕華上交整個計劃和徐庭松的秘密檔案時,負責人也沒有打開來查看,只是在上面又加了一套他自己設定的密鑰,就封存起來了。
就這樣,他就和老常成了這一絕密檔案的兩名共同保管者。但實際上,只有常裕華,才是世界上唯一知道計劃詳情,也是唯一知道徐庭松真實身份的人。
不過,徐庭松到了新大陸之後就變得很「自由」,現在,居然連常裕華也不知道他的新身份了。
2002年初,就在接到徐庭松的訊息後沒多久,常裕華奉命就國際反恐行動的情報合作事宜,和CIA官員進行了一次秘密會談。
正事談完之後,雙方開始把酒言歡。
老常假裝不經意間提起了手下叛逃的事件,並「憤怒」地向對方打聽徐庭松的現狀。
那名CIA的高官,一時有點不適應氣氛的突然轉換,表情都一下僵住了。
片刻之後,他才放鬆了面部肌肉,目光「誠懇」地看著常裕華說:「常先生!你們東方人,還真是記仇!前不久,你們的那個美大局局長,被人殺死在華盛頓的寓所里,兇手到現在都沒有找到。我知道,那其實是你們幹的……得了,你就別否認了!這種事,大家心照不宣好了。我們局長覺得很丟臉,還大發了一場脾氣。不過,我個人倒是很佩服你們的行動能力。別看那個傢伙都當上了我們這邊海軍情報部的亞洲組站長,他的寓所也有特工保護,結果,還是被你們殺掉了!你的手下很厲害嘛……好吧,你堅持說不是你們幹的,我信了,行吧?不過,我覺得這種事做一次兩次可以,要是次次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殺人,也太不把CIA放在眼裡了吧?」
「我看你是誤會了,」老常借著給對方斟酒的動作,緩和了一下氣氛,「我只是出於個人恩怨,想知道他最後是個什麼下場罷了。對他這樣的小蝦米,還不值得浪費我們的寶貴資源。」
「是這樣嗎?那就算我誤會好了。不過,你想知道徐的下場,抱歉,我還真的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好像……在CIA領了幾萬美金後就失蹤了,大概是找個地方藏起來好好享受去了。」
「幾萬美金?」常裕華眉毛一挑,「你開玩笑吧?他偷走的情報,價值起碼上百萬!」
「哪有這麼誇張?」CIA官員乾笑道:「他要是這麼能幹,我們早把他留下來給我們賣命了!我們怎麼能放走這麼一個情報人才呢?」
「人才?你就不怕他這個『叛徒人才』,再把你們也賣了?」常裕華冷冷地說。
對方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很快就端起酒杯,笑著說:「好啦,我們幹嘛老說這些掃興的事情?我們不是已經化敵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