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英看著窗外向後迅速倒退而去的三人身影,面對眾人,略帶嘲諷地說:「他們已經走了!你們,可以放開我了吧?」
老大娘鬆了手,垂著眼一邊後退一邊囁嚅著說:「姑娘,這些人,惹不起的。」
「是啊,是啊。」其餘乘客也附和道。
蒲英感覺心裡有些壓抑。
她不再吭聲,慢慢地走向前車廂,來到那個被長發男放開後就一直蹲在地上的乘客的面前,把錢包遞了過去,「這是你的吧?」
「是,是。」男子接過錢包,看了看裡面的錢和證件都在,不禁握住了蒲英的手說:「謝謝你!太謝謝了。」
「不用謝。你……沒受傷吧?」蒲英將他攙扶起來。
「沒事,我是被嚇得……」男子不好意思地說。
「其實我們車上,有這麼多人,他們只有三個,不該怕啊!」蒲英提高了聲音說話,目光掃視了周圍的人一圈。
乘客們在她的目光逼視下,都躲避著,沒人說話。
前面的司機卻轉過臉來,說道:「他們哪裡只有三個?……哎,我擔心這事兒還沒完!」
說完,他回過頭,猛踩了一腳油門,車子顫抖了一下,速度又更快了一些。
蒲英走到他身後,倚在欄杆上問:「你是怕他們再找人過來?」
「對啊,看來你也不笨!」司機從後視鏡里瞟了一眼蒲英,又問:「你的身手這麼好,是女特警嗎?」
「不,我是解放軍戰士。」
車廂里頓時發出一陣嗡嗡嗡的議論聲,似乎乘客們對蒲英的身份都有點感興趣。
司機略帶詫異地問:「解放軍女兵?是那個什么女子海軍陸戰隊的吧?」
蒲英笑了笑,這支部隊的名氣還真是大。
司機見她笑而不語,以為就是了,感嘆道:「可惜你們部隊也管不了地方上的事!你孤身一個人,就算再能打,也鬥不過他們的。」
蒲英對司機的惡感消失了一些。因為她看得出,他也只是一個因為膽怯而不敢反抗的普通人。
「聽你的意思,他們三個小混混,不是一般的小偷。」
「是啊。他們都是混黑社會的。」
「黑社會?前幾年,不是抓了好些黑幫分子和涉黑警察,我們市裡的黑社會不是都已經掃蕩光了嗎?」
「咦,你是本地人啊?是不是好幾年沒回來了?」
「是,這兩年我都在外地當兵。」
「那就對了。你說的是前幾年的事了。有句話。怎麼說的——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這些黑社會分子,哪有那麼容易被消滅?這不是抓了一批,又冒出來新的一批嘛!」
「公安局不管嗎?不會又變質了吧?」
「嗐,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這兩年我們工業園這一帶,冒出來好多地痞流氓,偷摸拐騙、搶劫勒索,坑了不少人。報案根本沒用。警察要麼抓不到人,要麼抓了之後沒多久,又給放了出來,而且那些報案的人還會被整得更慘。」
「報案都沒用?」蒲英不禁看了看手中拿著的從小鬍子那兒搶過來的手機。
「沒用!要不怎麼說警匪一家呢?」
「我不信……」蒲英掂了掂手機,說:「我就不信,整個山江的司法界就沒好人了!」
「也許還有沒變黑的吧,但那肯定沒有涉黑的多!不然這幫子黑社會也不會這麼猖狂咯!」
蒲英緊皺眉頭,想起了剛才在報紙上看到的關於山江市的正面新聞。
那些和她剛才親耳聽到的、親眼看到的現實,簡直完全就是兩個山江市!
不過,儘管司機把情況說得很嚴重。蒲英還是難以相信這座城市的黑暗面,已經這麼嚴重了?——已經到了老百姓大白天被搶劫,都不敢報案的地步?
她只想儘快辦完事,回去找俞伯伯問問情況!
至於現在。那三個人已經下車走了,車上的乘客又沒有損失,而且他們對黑社會如此害怕,到時候也很難站出來作證——自己如果報警,恐怕也只是多此一舉了。
就在她手裡攥著手機,想著報不報警的問題時。手機顯示屏突然亮了起來,並響起了音樂鈴聲。
看到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