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宴吧。」
謝淮起身,拍了拍手。
樂師在後面吹奏,舞姬們身著深藍色流光裙,依次入場翩翩起舞。
那柔軟身段,搖曳生姿,像月光下的流水,又像水中暢遊的魚。
耳邊儘是酒盞碰撞的聲音,歡聲笑語不停。
席面上多魚蝦,不對胃口。
顧七隻好挑挑揀揀著吃了兩口,多灌了幾口冷酒,從胃到喉嚨都燒得慌。
一曲畢,舞姬緩緩退場。
聽得「咚咚」敲鼓聲,從頓挫到急促,終聽「啪」得一聲,戛然而止。
眾人一陣好奇,紛紛向外望。
謝淮端坐著喝了口酒,面露微笑。
鼓聲再次響起。
謝淮有些驚詫,皺了皺眉。
一女子身穿黑袍,紅絲帶束起長發,腳踏黑色鑲金的長靴,手持長槍昂首走進。
鼓聲時而緩慢時而急促,長槍或掃或挑,那紅絲帶也跟著搖擺跳動。
顧七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女子舞長槍,還是第一次見。
利落颯爽,與戎狄那日舞槍不相上下!
鼓聲停,長槍收,那女子挺直站立在中央,朝上座的元哲作揖:「殿下。」
謝淮笑著起身:「讓殿下見笑了,這是小女謝若泠。」
元哲笑道:「想不到謝大人一介文官,竟培養出如此優秀的『武將』。你若是男兒身,本王定要收入麾下,為國盡忠才是。」
謝若泠道:「殿下過譽了。」
謝淮面上閃過一絲不快:「還不快退下!女兒家家,成何體統!」
謝若泠朝父親拱了拱鼻,不情願地坐到謝淮旁邊。
元哲朝左手邊望去,見顧七雙眼發光,直直地盯著對面的謝若泠。
莫不是喜歡這種?
元哲皺了皺眉,心頭湧上一股難以言說的滋味。
似是感受到顧七炙熱的目光,謝若泠叼著蝦抬起頭。
「看什麼看...」
謝若泠嘟囔著,被顧七盯得有些生氣,揚手沖顧七揮了揮拳頭。
顧七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宴席結束,眾人紛紛退去。
謝若泠被父親喊到書房。
「為父不是告訴你,要穿那紅衣跳『太平樂』,為何臨時變了主意,耍起槍來了?」
「女兒不願做阿諛奉承之事,亦不願仿鶯鶯燕燕討人歡心。」
謝淮怒火中燒,指著謝若泠的鼻子罵道:「定是平日裡慣壞了你,縱得你這般恣意妄為!」
謝若泠跪在墊子上,眼中含淚:「父親平日疼我,竟是假的!」
見女兒這般,謝淮氣得發抖:「你這個沒良心的種!辜負了為父的苦心!你若得哲王殿下青睞,何須窩在小小洐州受苦!」
「女兒志不在此,父親您是知道的!又何苦要逼我?」
「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謝若泠似是下定決心,抬袖擦了擦眼淚:「女兒不願做籠中雀,只想做翱翔的鷹。將來嫁的夫君,不求大富貴,只求良善,待我一心。」
「好,好!這就是我謝淮教出來的好女兒,忤逆不孝!來人吶!」
小廝推門而入。
「送小姐回房,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她出門!」
父女不歡而散,直到顧七等人離開洐州,都沒有再見到謝若泠。
且說宴席過後,顧七回到廂房。
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
胃裡卻似火燒,翻來覆去睡不著。
門口傳來敲門聲。
顧七起身開門,只見元哲站在門口。
「殿下?您怎麼來了?」
元哲直接邁入房中,坐在桌前,敲了兩聲。
顧七忙上前斟茶。
「喜歡謝家小姐?」
「啊?」手一抖,茶壺中的水灑了出來。
元哲看向顧七,似是確定了一般:「你緊張什麼,若喜歡,本王可以做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