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一個鬚髮花白的車夫趕著一匹渾身又禿又丑的老馬拉著馬車慢慢進入了嵐城。
寧才臣掀開帘子往外看了看,跟自己之前來的時候沒有太大區別,到處都是看起來質樸,但一見到外人就露出兇狠神色的古族人。
在他旁邊是躺在那的竹成君,身上其他地方的傷勢基本從外表看不太出來,雙腿卻還用白布緊緊纏著,偶爾隨著馬車顛簸太大,會有淡淡的血水滲到白布上。
一個地輪強者,外傷通常不到一天就會結上疤痕,畢竟他們的身體素質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哪怕他的雙腿之前受了那麼重的傷勢,正常有一周也該好了大半。
可整整一個月,他腿上的傷口都沒癒合,至於原因,恐怕就要問寧才臣了。
每天給他大碗的喝酒,讓他吃一種渾身透明能看到體內血線的小蝦。
竹成君也是來者不拒,從來沒對此提過任何疑問,只是面色淡然的將酒喝下,將蝦吃掉。
還有很重要一點,就是他身上提不起太多的力氣,不知道是不是也和那酒和蝦有關。
「還有什麼要說的沒?」寧才臣放下帘子扭頭看竹成君。
「遺言?你能幫我達成?」竹成君此時的身體比之前消瘦許多,面色也更加蒼白,雙眼更是沒多少光彩。
「可以說來聽聽,你也能有個念想。」寧才臣輕聲說道。
對於竹成君,他沒什麼仇恨,也沒什麼其他看法,甚至還救了他的命。之所以不讓他傷口癒合,原因也很簡單,他可沒把握一天24小時看住一個地輪級的高手。
但如果對方是重傷狀態的話,就很容易了。
「我爹娘早死光了,沒什麼可在乎的了。只是聽說大耀人喜歡把死人埋在廣場下面鎮壓起來,給我換個地方埋吧,我可不想死了還不安生。還有,坑挖深一點,我也不想被野狗刨出來。」竹成君淡淡說道。
「我儘量吧。」寧才臣覺得自己可以滿足一下對方這個願望,自己給齊紫霄帶來這麼大的一個消息,連人都給帶過來,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她應該不會介意吧。
在寧才臣看來,齊紫霄還是比較好說話的,除了武力超絕之外,就是冷了一點,孤傲一點,脾氣壞了一點,心狠手辣了一點,比起那些翻臉不認人的,比如九層閣的人可要好多了。
就在這個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寧才臣掀開帘子,發現馬車已經停在了路邊,後面傳來陣陣馬蹄的聲音,知道是有大耀的騎兵,便又坐回車裡。
在嵐城和古族騎兵搶路,他才不會做這麼蠢的事情。早一點晚一點又無所謂,不惹事才是最重要的,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很快,他就從馬車的窗口看到一行牛騎士從路中間過去,足足有三十人,好像是在護衛什麼人一樣。
很快他就從這一隊騎士的縫隙里看到被護衛的那個人了。
雖然僅僅是背影,但他還是輕易認出來。
「看來齊紫霄對他不錯麼。」寧才臣摸著下巴自言自語。
出行竟然有三十名地輪級高手護衛,就連大夏的大部分皇子都沒這待遇。
「找個好老婆真的重要啊。」寧才臣開始琢磨大夏還有哪個權位高重的公主還沒嫁出去了,哪怕年紀大一點,也不是不能考慮。
這可是他夢想中的生活。
等那一隊人都看不到人影了,寧才臣才對哪個鬚髮花白的老者道:「老黃,前面過兩條街右拐去鴻臚司。」
……
任八千自然沒注意到路邊的一個故人,此時他帶著一臉喜色從角牛背上跳下來,捧著一個用布包好的東西興沖沖跑到養心殿。
「陛下,做成了,終於做成了!」任八千大笑著大步走進養心殿中道。
女帝此時整個人都陷進沙發里,身下是用齒虎皮做的沙發,面前是一張木製茶几,上面放著筆記本電腦。
這個世界的彈簧不是太好,任八千在選擇之後用了一種硬度不是那麼高的彈簧,加上地球帶來的大量棉花作為填充,人坐在上面很容易像陷進去一樣。
不過女帝偏偏很喜歡這樣,整個人陷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