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趙都安的詢問,在場錦衣們一時沒人回話,竟是被他冰冷的眼神所震懾。
最終,還是周百戶解釋道:
「他離開有一陣子了,不過我派人去尾隨盯著他,對方似乎也不介意被追蹤。」
果然囂張趙都安眯眼盯著他:「也就是說,你能定位他的位置。」
「是。」周百戶硬著頭皮點頭。
數月而已,趙都安身上的「官氣」越來越重。
他自己沒有感知,但在旁人眼中,當他動怒,便令人本能大氣不敢喘。
「很好。」趙都安點頭。
他身後,海棠眉頭一挑:
「你莫要衝動你,不是他對手還是等督公回來。」
趙都安扭頭看她,問道:「此人到世間境了?」
「呃倒應該沒有,但在神章境中,很強。」
海棠給他的眼神嚇了一跳,聲音下意識柔了些,不如往日夾槍帶棒。
趙都安繼續道:「襲擊官差,該當何罪?」
張晗咳嗽一陣,說道:
「佛道爭鋒,江湖人挑戰朝廷高手,亦非首例,同為神章,切磋名義技不如人,若定罪,朝廷顏面無光慣例如此」
按他的解釋,佛道鬥法期間,對官府高手的挑戰,屬於大虞王朝的「潛規則」,官府若打輸了,就定罪,委實丟朝廷臉面
周百戶苦澀道:
「以咱們詔衙的實力,若是尋常神章武夫來了,也不至如此,但這武帝城親傳」
言外之意,主要是這個柴可樵太厲害,遠超正常神章境。
趙都安冷笑道:
「所以,按規矩,督公回來也不好以大欺小?那還等督公做什麼?
定他的罪丟臉?那偌大衙門,被一個人給挑了,我大虞朝廷的臉面就不要了?!
你們也是一群死腦筋,蠢貨!他單挑,你們就真蠢呼呼和他單挑?不知道聯手揍他?!
真當自己是江湖豪俠了?能群毆不用,白瞎了你們這身錦衣袍子!」
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通,剛打輸了仗的緝司們愣是沒臉還嘴。
趙都安拂袖眯眼道:
「好一個武帝城傳人,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能敵千軍,還是萬馬?
周倉,你給我把他盯緊了,我需要時刻知道此人的位置。
梨花堂何在?!」
人群中。
錢可柔,沈倦,侯人猛與鄭老九等人上前跨步:
「屬下在!」
趙都安面無表情,手腕一抖,從儲物法器中,拎出來一串腰牌。
牌子上分別烙印:
「指揮僉事」、「緝司」、「白馬監使」、「神機營監軍」等字樣。
手腕一轉,腰牌如散花,飈射而出。
趙都安雙眸凶光畢露,厲聲道:
「你們持我腰牌,分頭行動,前往城中各大禁軍處調兵,就說城中有人鬧事,本官奉旨鎮壓!
什麼軍中高手,都給本官拎出來!誰藏私,本官明日就去樞密院,讓薛樞密使與他們談!」
眾人精神一振,應聲道:
「遵命!」
四人轉身,如箭矢,疾奔入雨幕。
這時候,庭院中的各堂口錦衣們才回過神來,臉色大變。
有人興奮,有人激動,有人仰慕,也有人擔憂發愁,種種情緒不一而足。
「趙緝司,擅自調兵這可是何況武帝城也是」周倉懵了下,慌張開口。
趙都安扭頭,不帶感情瞥了他一眼,說道:
「有什麼後果,我擔著。還有事嗎?」
周倉話語一滯。
庭院中一眾錦衣,則都有一股揚眉吐氣的感覺——督公不在,但他們還有趙大人撐腰。
總督堂里。
會議桌旁癱坐著的八名緝司面色各異,心頭竟生出同一個念頭:
「小閻王」的綽號,如今是名副其實了。
細雨綿綿中,詔衙飛出的數匹奔馬。
如離弦之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