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府門外,火光大亮。
由一個個火把組成的長龍,從南而來,迅速匯聚於烏府門前,又四散而開,將烏府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
守在烏府外的錦衣衛不過百人,其餘皆把守在烏府內,或在四處搜尋查探。
而新到的這批人馬,足有上千人之眾,他們皆是身負兵甲,著官兵之服,一手持著火把,一手持著兵器,聽到錦衣衛呼喝,他們不僅僅不退讓,反而步步逼近。
守在門外的錦衣衛,皆是天策軍、神策軍的精銳,遇到這種場面,他們也是不怵,抽出兵器相脅,大聲呵斥。
「你們是何人?大半夜的不留在家,來這裡驚擾百姓……」門外,高頭大馬上的將軍明知故問的喝道。
都說了錦衣衛,錦衣衛,他還問。
自然是來找茬的。
烏府內馬上又湧出了一群錦衣衛,周安、袁勝師皆被簇擁著走出大門,見了門外情況,周安眉頭挑了一下,袁勝師則目光一冷。
來的兵馬,是西城禁軍!
那馬上的將軍,乃是西城禁軍指揮使,李虎彪!
「李虎彪,你這是何意?」袁勝師抬眼問道。
「哦,原來是袁將軍,失敬失敬。」李虎彪坐於馬上,對袁勝師抱拳拱手,倒是頗為客氣,卻聽他話音一轉道:「本官是不久前聽人來報,說馬連大街這邊出了亂子,一群人明火執仗的封了烏國鈺大人的宅子,似要行不軌之事,本官擔心是有宵小作亂,這才帶人前來……保西城平安,乃是本官職責所在,袁將軍勿怪。」
「你可看清楚了,這乃是錦衣衛辦案。」袁勝師問。
「清楚,清楚了。」李虎彪道。
「清楚就請便吧,不要在此妨礙。」袁勝師這話說的直接,臉上也一直沒什麼表情。
「是是是,不妨礙。」李虎彪似乎很好說話,他拉了一下韁繩,卻又遲疑一下,而後對袁勝師正色道:「不過……袁將軍,現在已是宵禁之時,你們鎮撫司在這大半夜的跑這邊來辦案,驚擾了百姓,卻又不向我們西城兵馬司報備,怕是不妥吧?」
「鎮撫司巡查緝捕之權,不受制於任何衙門,僅對聖上負責,因此並不需要向你西城兵馬司報備。」袁勝師對答如流。
「如此嘛……」李虎彪卻好似不知道這件事,「可我們西城兵馬司,並未得到上面的通知。」
「你可去兵部詢問此事。」袁勝師道。
「兵部……這大半夜的,兵部還哪有人,袁將軍,您看這樣如何,今夜你們先撤了,等明日一早,我去兵部問了情況,若真如您所說,那之後,您願意什麼時候來西城抓人,就什麼時候來……怎麼樣?」
「不怎麼樣,鎮撫司巡查緝捕之權得於聖上,並不受制於你們西城兵馬司。」
站在一旁的周安算是聽明白了,這李虎彪就是來找茬胡攪蠻纏的。
烏國鈺是吳緒寬的人,李虎彪也是吳緒寬的人,而且這兩人還有私交,所以李虎彪這個時候帶人過來,其真實目的不言而喻。
鎮撫司要拿烏國鈺開刀,事發突然,誰都沒準備。
想來,現在吳緒寬那邊已經得到消息。
而李虎彪帶人過來,無非就是為了攪合攪合,拖延拖延,給錦衣衛添些亂子,甚至妄想讓錦衣衛今日先撤了,明日再來……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錦衣衛若明日再來,吳緒寬這邊必然是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那些原本能找到的烏國鈺的罪證,估計都會被消滅。
抓了烏國鈺,能不能給烏國鈺定罪,有沒有證據給烏國鈺定罪,是關鍵。
若沒證據,不能定罪,那錦衣衛的首次行動就失敗了,其後果很可能是引得滿朝文武重臣上奏彈劾錦衣衛、彈劾鎮撫司衙門,女帝若還一意孤行,便可能背上昏君的污名。
所以說,李虎彪突然帶人來將辦案的錦衣衛與烏府一同圍了,看起來是很冒失,法理上也不太能站住腳,卻有深意。
再說,什麼法理不法理的,李虎彪也是能說會道,而且他一定是得到吳緒寬授意才帶兵前來,他不怕之後有什麼麻煩。
「袁將軍,您這樣,我們可就難做了……」高頭大馬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