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人的是,用軍營配給的草藥浸泡之後,肌肉就沒有那麼酸脹了,連偷懶的藉口都找不到。
如今還是大冬天啊,她們想要不被凍死就只能不停運動生熱,要是掉隊,說不準就會被埋在雪裡凍死,她們的主公還嚴肅警告過,要是有人被凍死在雪堆裡面,她是概不負責的。
要麼躺著被凍死,要麼咬牙爬起來。
誰都不想死,螻蟻尚且偷生,更別說這些來自窮苦人家的小姑娘。
面對訓練時候面臨的生存危機,每個人都卯足了勁兒,偶爾還會互幫互助。
這次你幫我一下,下次我幫你,保證能活著度過每一個黑暗的日子。
訓練增加,勢必會讓她們的食量暴增,原本小貓一樣的胃口,如今吃飯跟搶著投胎一樣。
姜芃姬對這些女兵的態度相當嚴苛,甚至算得上苛刻,那些男兵瞧了都覺得脊背寒。
別人下不了手,姜芃姬可不會憐香惜玉。
一旦給這些小姑娘一種「撒嬌裝可憐就能得到優待」的錯覺,她們根本不會真正拼命努力,反而有恃無恐。不管女子也好,男子也好,骨子裡都有一種天生的惰性。
姜芃姬不能讓這種惰性萌芽,反而要將它扼殺在搖籃之內。
所以,姜芃姬從頭到尾沒有手軟過,心硬如鐵,連一絲絲的柔和都不曾表現出來。
與男兵營不同,除了基礎體能訓練和兵器訓練,女營這裡並沒有軍陣演練,取而代之的是急救技能課程,聘請的郎中被她徵召一個過來,暫時當做授課醫師,不僅要傳授姜芃姬弄出來的急救知識和技能,還要教會她們比較基礎的醫術。
一開始,這郎中還覺得天方夜譚,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郎中他屈服了。
一連兩個多月,日日如此。
「俺現在信了……這是預備將娘們兒當成爺們兒用……」
從姜芃姬教訓新兵營到如今,已經過了兩個多月,女營的女兵都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先纖細的身姿和怯懦的表情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勻稱的個子和嚴肅正經的表情。
如今的女郎,身高大概在一米五到一米六之間,極少能有比這高的,姜芃姬是個例外。
這些小姑娘因為大量的訓練和充足的營養供給,個頭反而有繼續生長的趨勢。
夜晚入夜之後,女兵們有些許自由時間,十人一個帳篷,床鋪都是緊挨著的。
聽到同帳篷的女郎嘀咕抱怨,另外的女兵也忍不住了。
「爺們兒都沒那麼慘吧?俺有個哥哥也在男兵營那邊,聽說比俺們還要輕鬆很多。」
十個小姑娘靜默了一會兒,氣氛詭異的安靜,過了一會兒……
「俺之前聽說,縣府招女人到軍營是為了伺候爺們兒,可嚇死俺了……」
全都是雲英未嫁的小姑娘,她們不懂男女之事,但也知道什麼是「妓」。
清白人家的姑娘,有誰願意自賤去當下九流的妓啊。
有個女兵躺在暖烘烘的被窩裡,幽幽地開口。
「……現在……不知道該是開心呢……還是該哭呢……」
不用當妓,應該是要開心的,但是她們這段時間盡在哭了。
每一天,她們幾乎是爬著回了帳篷,幾個人躲在被窩裡哭或者抱頭痛哭。
之前那個女兵翻了個身,趴著道,「聽說俺哥哥說……明兒個,俺們的餉銀要下來了……」
「咱們還有餉銀?」眾人懵了一下,她們怎麼都不知道呢。
「有啊,俺哥哥不小心聽到的,說是每個人一個月有一百文和兩斗米……」
這個水準不高,要是考慮到女兵吃喝穿用都是用軍營的,這就不低了。
「這消息準不準?」其他人連忙詢問。
「應該準的,畢竟俺們也是兵啊。聽主公的意思,以後也得上戰場殺敵的,不然俺們學這些東西做什麼?」女兵說到這裡,又笑嘻嘻地補充了一句,「聽說隔壁那營啊,每個人領到的餉銀跟俺們一樣的。」
這時候,有個十五六歲的女郎縮了縮脖子,低聲道,「俺怕死。」
另一人道,「瞧這話說的,誰不怕死啊。被俺那個後娘送來的時候,那時候都
486:春耕(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