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貴女臉頰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地說道,「外頭……能有……能有多危險……」
別看上官婉一張嘴很甜,誰都能哄得住,但也有另一面,說話也能利著呢。
「哼,要是不危險,你倒是邁出去試一試?也不用多遠,將門口的木柴搬幾根進來就行。」
被上官婉這麼一噎,那個小丫頭也是半句話說不出來,更加不敢出門去抱木柴。
見她們鬧得不愉快,一旁的萬秀兒見狀,出面做了個和事老,「你們也就別鬧了,都退一步,彼此謙讓一下不行?今天大家都受了驚嚇,誰不餓得飢腸轆轆?門口的木柴,我去搬。」
姜芃姬走了也有小半個鐘頭,也就是一刻鐘多一些。
才這麼點時間,之前搬進來的木柴已經被她們沒節制亂燒,燒得差不多沒了。
要是不出去再搬點新的木柴進來,說不定等會兒篝火就熄滅了。
門栓的木頭有點沉,萬秀兒在另一個貴女的主動幫忙下才搬開。
她的雙手打開門,然後細心地將門虛掩上。
從熱烘烘的室內跑來夜風寒冷的室外,穿著春衫的她不由得打了幾個冷禪。
努力將那股毛毛的恐懼感覺壓下,她定睛找了一會兒,皺著眉抱起幾根有些粗壯的木柴。
當她直起身,抱著一懷木柴準備進屋的時候,村寨門口隱隱約約有幾個模糊的黑影在擺動。
霎時間,一股巨大的冷意從腳底直竄全身,若非今天遇見的事情太多,她都能嚇昏過去。
雙腿嚇得邁不動,她壓著巨大的恐懼,暗暗咬了一下舌頭,借著這股陣痛勉強擺脫剛才的緊張和恐懼。也不敢直接撒了懷中的木柴,要是發出聲音把那些鬼影吸引過來怎麼辦?
然後,諸位貴女就看到萬秀兒臉色煞白,牙床打顫地邁進屋內。
進來之後,她連忙將木柴塞到身邊最近的貴女懷中,不等她反應過來,雙手搭在門上合住。
「快、快……把門栓木拿過來……外頭……外頭有鬼影……」
她幾乎是哭著說出來的。
這麼一說,那些還有困意的貴女瞬間就被嚇醒了,七手八腳搬著門栓木將門栓上。
「鬼影?難不成……真的被柳蘭亭那張嘴說中了?」
想到對方臨走之前還不安分的話,一群貴女覺得心臟都在劇烈跳動,要跳出嗓子眼兒。
「她的嘴不是挺靈?說不定真的被說中了……不然的話,那些賊人怎麼……怎麼死的?」
「可是……我們要不要把火滅掉?這光,會不會太引人注目了……」
「不是說鬼魂怕光麼?我們把火熄滅了,人家穿著門進來,我們怎麼辦?」
這時候,就算有貴女瞧姜芃姬不爽,也希望她能儘快回來。
然而,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紙窗上印出來的黑影越來越近,最膽小的也知道咬著自己的手,再害怕都不能露出聲音。
屋外,被誤認為鬼影的一行人也是狼狽至極,甚至比屋內的貴女們還要狼狽。
「這深山竟然有村落……我們先扶著四郎君去那邊落腳休息,問問有沒有赤腳郎中……」
幾人衣著狼狽,頭上的發冠更是歪歪扭扭,手上的兵刃都染著血,不少人還受了傷。
雖然這種小村落有郎中的幾率很小,醫術及格的赤腳郎中更小,但他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為逃避追殺,誤入深山兩日,四公子受傷又得了風寒,燒得不省人事,只能碰運氣。
然而,循著火光摸到匪寨村門口,一眾人的表情都變了。
「你們先去探一探……」
這個村落,有火光的屋子僅有一處,而且亮得不正常,周圍又寂靜得連雞鳴犬吠都沒有。
像是這種村落,多少都會有獵戶,獵犬更是必須養的。
察覺到陌生人接近,怎麼可能如此安靜?
少年腦子不停轉著,被派遣出去的兩名護衛很快就回來了,內容驚得他面色發白。
「風郎君,這裡恐怕不是正常村落,而是個匪寨。上上下下的匪徒,都已經被滅了口,這死的時間估摸著不超過一個時辰,下手之人武力強勁,殺人手段凌厲簡潔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