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該怎麼辦……」
眼看著價值連城的「天宮琉璃」一套一套賣出去了,但收回的銀兩卻寥寥無幾,賬目漏洞越來越大,小管事幾乎欲哭無淚,那些貴婦什麼德行,誰不知道啊?、
商行聯盟屬於半公半私性質,但對於這些娘家勢力雄厚的貴婦來講,那是完完全全的私人財產,意思意思給點兒銀錢或者打個欠條,這還算客氣,不客氣的直接過來要。
東西進了這些敗家娘們兒手裡,小管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些欠條是沒辦法化為銀錢。
小管事發愁不已,將這件事情跟總管事說了。
總管事也是一腦門子的官司,正為難呢。
他的妹子也在商行賒債買了幾套「天宮琉璃」的頭面,他暗中跟妹子講了一下,對方渾然不在意,總管事拿她沒辦法。北疆貴婦頗受寵愛,哪怕是嫁了人,在娘家的地位依舊高。
這些敗家娘們兒花錢絲毫不手軟,拿自家東西更是伸手勤快,商行財政漏洞越來越大。
小管事幾乎要愁白頭髮,嘟囔著抱怨,「這些娘們兒給古信掏錢倒是爽快,以前也沒見她們打欠條賒債……怎麼到了現在,一個一個打算白拿白用……當真是不客氣……」
總管事沒好氣地道,「古信是東慶來的生意人,做買賣都是銀貨兩訖的規矩。不給錢拿不到貨,商行卻是這些敗家娘們兒的娘家。朝自家那東西,你見她們什麼時候正經付過賬了?」
小管事縮了縮脖子,驚恐地道,「可是……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啊……」
「天宮琉璃」被這些貴婦瓜分乾淨的話,商行要賠一大筆錢。
若是不將這個財政漏洞堵上,等上面的人查賬查下來,誰也擔待不起。
不得已,總管事只能想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他們表面上說「天宮琉璃」已經售賣完了,私底下以低於平均價格賣個地位稍低一些的貴族婦人,這些貴婦都有一個共同特徵,她們的娘家沒有涉及商行生意,或者在商行地位不高。
縱然是「低價拋售」,他們定的價格也比當初「收購」的價格高了一倍多。
北疆有錢貴婦多了去了,以前「天宮琉璃」幾乎被一等貴婦壟斷,其他人想用錢買也買不到,如今卻有「黑貨」送上門,價格也合適,遠遠低於她們內心的最高值,大手一揮便買了。
如此偷偷摸摸販賣,商行順利賣出一批「天宮琉璃」,日進斗金。
若是進行順利,等存全部賣出去了,財政漏洞也能抹平。
奈何天不遂人願,眼瞧著形勢大好,偏偏家裡的敗家娘們兒出了問題。
事情起因在於一次宴會。
「天宮琉璃」幾乎成了北疆高等貴婦的標配,象徵著強大的財富和權勢,每次出門會客必然佩戴一套。當她們知道商行也有不少「天宮琉璃」,更是喜不自禁,一日換一套。
這次宴會也不例外。
北疆三族有嚴格的人種劃分,彼此之間階級分明,三六九等不容僭越。
兀力拔的夫人無疑是所有貴婦中的佼佼者。
作為大婦,她最討厭的便是那些矯揉造作的中原女子以及那些以色侍人的女奴。
誰也沒想到,她竟然會不顧儀態,直接動手抓破了某個大貴族愛妾如花似玉的臉。
那個小妾原本坐在偏僻的角落與人交流,當兀力拔的夫人上來打她,她都沒反應過來。
「誰讓一個下賤的女奴也佩戴『天宮琉璃』!一身下賤的皮囊,你也配!」
兀力拔的夫人將小妾頭上的首飾全部抓下來,狠狠擲在地上,玻璃碴子摔了一地,離得近的人還被彈到了,嚇得她們下意識遠離。聽了兀力拔夫人的話,眾貴婦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個女奴上來的小妾,竟然敢跟她們佩戴同樣珍貴的「天宮琉璃」?
眾貴婦心中惱火,不過兀力拔的夫人已經上前用鞭子抽人了,她們便沒有橫插一腳。
那個小妾也是被打懵了,被兀力拔的夫人抓著長發摁在地上,生嫩的臉頰抵在地上,磨出了血珠子。她心中懊悔不跌,早知道便不戴著那套珍貴的頭面出來炫耀招搖了。
誰知道北疆的女人如此潑辣不講理,連長公主開設的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