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芃姬冷笑一聲,問道,「郡守的臉色怎麼如此古怪,莫非你口中的證人純屬子虛烏有?」
過了一瞬,巫馬觴呆滯的眼神重新恢復神采。
「莫要猖狂,等證人指證,瞧你如何辯駁?欺君乃是死罪,本官勸你還是先想想後路吧。」
這會兒,不止姜芃姬面上冷笑,其他百官更是在心中暗暗發笑。
乍聽姜芃姬從縣令一躍變成了州牧,他們的確有些酸,但酸歸酸,他們可不敢這話。
別是欺君,依照柳氏父子如今的權勢,哪怕他們劍履上殿,為了大局著想,滿朝文武照樣不敢嗆聲,頂多甩幾個白眼,更別要姜芃姬的性命,巫馬觴那話簡直能把人大牙笑掉了。
欺君的確是大罪,但某種時候,根本不值一提。
眾人等著看好戲,一時間也顧不上這是從朝會了。
過了一會兒,大殿門口跪了個一名容色蒼老的婦人,身著麻衣,滿面風霜。
雖是個模樣普通的老婦人,但面對滿朝文武和端坐上首的皇帝,她的表現卻相當鎮定。
婦人跪下行禮,用蒼老的聲音問安,「奴,趙嘉氏,拜見聖上萬安。」
姜芃姬瞧著那人,不由得發笑,「巫馬郡守,這便是你所謂的證人?你在逗我發笑。」
巫馬觴指著姜芃姬和柳佘,問老婦人,「你確定這對父子是你曾經伺候過的東家?」
老婦人微微抬頭,悄悄看了一眼兩人,低聲道,「正是老太爺和大娘子。」
百官聽懵逼了,黃嵩一副「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麼?」的迷茫表情。
老婦人的官話講得極好,口齒清晰,吐字清楚。
她的那句話,每一個字大傢伙兒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就聽不懂啦。
黃嵩愣了下,找回了迷惘的自我,試著糾正老婦人的口誤。
「那個……錯了吧,分明是『老太爺和二郎君』才對。」
老婦人篤定地道,「沒錯,老身年紀雖大,記性還行,這分明是個俏娘子。」
黃嵩沉默了,他心想——眼前這老婦人的記性也許沒錯,但眼睛絕對是瞎的。
活生生的俊俏郎君,竟然能看成俏娘子,這該多瞎的,才能出這樣荒誕的話?
老婦人回復之後,重新垂首,巫馬觴得意地哼了哼。
「柳仲卿,你敢不敢承認這個趙嘉氏曾是你府上的僕婦?」
柳佘笑了一聲,道,「我是男子,府中內院雜事,一貫是內院女子打理,我怎麼會知道。」
巫馬觴嗤了一聲,「避重就輕,你不承認也是不行。這個趙嘉氏,分明是你原配嫡妻古敏所帶的陪嫁僕從。當年你喪妻不久,親自做主放了一批僕人,你敢自己不認識?」
柳佘聽後,不甚在意地道,「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我可不像是巫馬郡守,能將旁人後院的事情記得這麼清楚。你這個趙嘉氏是夫人的陪嫁僕從,那便是好了,我沒什麼異議。」
其他人聽了,感覺柳佘的態度有些奇怪。
旁人分明是在攻訐柳佘的兒子,柳佘不但沒有維護,反而有些落井下石?
沒等他們琢磨清楚,姜芃姬這個當事人,疑似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父親,許久之前聽繼母過母親身邊的老人,的確有個趙嘉氏,興許就是她吧。」
柳佘瞧了一眼老婦人,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
此時,眾人都瞧出來了,這對父子根本沒將這件事情放心上,故意涮人呢。
老婦人跪在地上,暗暗捏了捏手,沙啞著聲音,「奴的的確確是先夫人的陪嫁奴僕,當年夫人接連失去兩子,身體已經疲弱不堪,沒過多久就溘然長逝,留下了老太爺和大娘子。」
巫馬觴問老婦人,「你確定眼前這個柳羲,便是那個『大娘子』?」
老婦人肯定地點頭,,「奴家能確定,大娘子的眉毛、鼻子和下巴,與先夫人頗為相似。當年,先夫人格外疼愛年僅四歲的二郎君,二郎君卻因為僕從照顧不精心,意外落水溺亡。老太爺為了安撫先夫人喪子之痛,謊稱溺水夭折的是大娘子,讓大娘子頂了二郎君的名字。」
柳佘聽後冷笑。「對於我和夫人來,哪個孩子都是至親骨肉,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