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姜芃姬的眼光還是沒問題的。
淵鏡先生此次過來並不是為了襄助她,對方只是對那套啟蒙教材十分感興趣。
她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淵鏡是東慶德高望重的名師,數十年來教出不少學生,積累了豐富的教學經驗。
有此人的加入,這套啟蒙教材的含金量將會跨上另一個台階,能被更多人接受和認可。
如果將淵鏡先生來丸州的事情宣揚出去,屆時便能吸引更多的學子齊聚丸州。
不過,姜芃姬為了不引起淵鏡先生的反感,只能將這個誘人的念頭強行壓下。
對方不願意插手諸侯之間的鬥爭,她便不能擅作主張。
「先生舟車勞頓,學生先派人將您的行禮安頓好。」寒暄過後,姜芃姬見淵鏡眉宇間帶著幾縷疲倦,主動關切道,「先生從琅琊郡趕來,路程遙遠,身邊怎麼不多帶幾個伺候的人?」
「老頭子生活不講究那些,哪裡需要這麼多人伺候?」淵鏡先生笑了笑,他道,「若是再年輕個十幾歲,獨自一人上路也是可以的。如今年紀大了,反而成了拖累人的包袱。」
還別說,淵鏡先生年輕遊學的時候,那也是走一路打一路的狠人。
別看他現在和藹可親,年輕時候,他手上也有幾條土匪人命。
正說著,外頭有陌生腳步靠近,姜芃姬尋聲望去,只見一名容貌略顯富態的青年立在外頭。
見姜芃姬看他,這青年怔在原地,旋即恭恭敬敬行禮。
姜芃姬笑道,「祖德師兄,許久不見,怎麼如此生分了?」
青年姓唐,單名一個耀字,表字祖德。
此人與姜芃姬也有幾分孽緣。
想當年,二人在上京的嵇山湯泉有點兒矛盾,唐耀為兩個得罪過姜芃姬的紈絝士子出頭。
當然,那次摩擦以姜芃姬大獲全勝告終,淵鏡先生還小小訓斥了唐耀。
後來姜芃姬去琅琊求學,唐耀始終看她不順眼,雖沒有刻意找麻煩,但總是冷麵以待。
姜芃姬發現他沒什麼惡意,所以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在姜芃姬記憶里,唐耀是一個有著士族出身的青年,他為自己的出身和血統感到驕傲,努力維護這份殊榮。以唐耀的視角來看,姜芃姬便是士族圈子裡的奇葩,離經叛道之人。
如此一看,唐耀不喜歡姜芃姬也說得過去。
唐耀立在外頭,躊躇地不敢進來,面上的表情略顯僵硬,視線更不敢和姜芃姬對視。
淵鏡先生瞧了覺得好笑,喚道,「祖德,過來。」
唐耀遲疑一下,不敢違抗師命,步履穩健地來到淵鏡先生身旁,端坐下來。
「老師……」唐耀對著淵鏡行禮,又轉向姜芃姬,憋出三個字,「柳州牧……」
姜芃姬笑著道,「幾年不見,祖德師兄穩重了不少。」
說罷,唐耀的表情略微一抽,但他沒膽反駁。
淵鏡先生笑道,「莫怪祖德,他也是驚到了。」
「驚到了?」
不是吧,她這張臉真的有這麼丑?
淵鏡先生笑了笑,解釋說道,「數月之前收到消息,世人紛傳蘭亭是女兒身。祖德不肯信,非說是旁人謠傳污衊。如今瞧見蘭亭真身,他可不被嚇到?雖是女娥,猶勝萬千男兒。」
「原來是這樣,如此說來倒是學生的過錯。」
姜芃姬回想自己在琅琊郡求學的三年時光,不由得失笑。
估計和唐耀一般懵逼的,還大有人在。
她在琅琊求學三年,自認為是認真讀書,但擱在旁人眼中,她仍是不學無術的典範。
甚至還有人說她是眠花宿柳的浪蕩子,暗地裡瘋傳她將不知名的青樓姐兒的肚子弄大。
雖說是捕風捉影的緋聞,並沒有實錘,但也能從側面應證,姜芃姬在琅琊的名聲並不好。
哪怕姜芃姬離開琅琊了,不少地方依舊流傳著她的傳說。
直到姜芃姬的身份天下大白,那些人的臉蛋都要被扇腫了。
柳羲是個女子,她再怎麼眠花宿柳,也不可能將人肚子弄大,至於那些負心漢拋棄良家女的傳聞更是子虛烏有。倒是那幾
879:北方霸主(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