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慧珺如何說,姜芃姬還是「手下留情」,沒有包攬取名這個活。
她從袖中取出一小袋竹簡,「你瞧瞧,哪個名字喜歡。」
慧珺笑著接過,「郎君起的?」
姜芃姬否認,「不是,正圖托我捎過來的。」
聽到是符望送的,慧珺面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頓下來。
解開袋子的細繩,取出裡面幾片竹簡,上面羅列了幾個名字。
仔細看過之後,慧珺將東西放在一旁,略帶羞惱地道,「用得著他給孩子取名兒?」
手指摸索著竹片,小小的竹片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光看這個字跡,極難將字的主人與符望劃上等號。
「你與正圖如何,我也不便多問,自己過得開心就好。若是覺得撫養孩子壓力太大,別自己忍著。怎麼說,孩子另一半血脈也是他符正圖給的,他給孩子出撫養費更是天經地義的事。若是正圖對兩個孩子不好,到時候我收他們當乾兒子乾女兒,料這世上無人敢欺負他們。」
慧珺撲哧一笑,「既然如此,郎君還是早早讓孩子喊您一聲乾娘好了。」
「你越發喜歡斷章取義了,我分明說是『正圖對兩個不好』的時候,你將這個前提給忽略了。」姜芃姬挑眉,她道,「那頭野狼天天盯著你呢,我要是跟他搶老婆孩子,我怕他罷工。」
別看符望嘴上沒說什麼,但心裡還是防著她的。
不是因為不忠心,僅僅是因為慧珺寄來的家書,收信人永遠是姜芃姬。
那頭野狼又是眼饞又是哀怨,瞧著姜芃姬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本該是威風凜凜的狼,如今瞧著卻像是哀怨可憐的二哈。
「他敢?」慧珺柳眉倒豎。
剛說完,躺在嬰兒車的男寶哼唧兩聲,空氣中傳來一聲輕微的放氣聲。
姜芃姬道,「該給他換尿布了。」
慧珺詫異地瞧了一眼姜芃姬,抬手摸了摸男寶的屁屁,果然摸到一團溫熱柔軟的東西。
「嘖——年紀小小,折騰人的本事倒是隨了他爹。」
慧珺嘀咕了一聲,從嬰兒車下方掛著的籃子取出乾淨的尿布。
她也不避嫌,當著姜芃姬的面給男寶熟練換了尿布。
嘴上說著嫌棄,面上卻帶著能將人心都融化的柔光。
當母親之後,慧珺和以前大不同了呢。
姜芃姬道,「我離開崇州之前,正圖跑來找我提親了。」
慧珺扭頭,嘖了一聲,「他配得上郎君?」
姜芃姬啞然一笑,解釋道,「想什麼呢?他是覺得你與婉兒類似,皆是孤女,還跟我親近,將我當做半個家人了。他這是效仿漢美呢,若是能說通我,他再娶你便不是難題了。」
慧珺給兒子擦好屁股,將髒了的尿布收到衣簍里。
「郎君又不是不知道奴家的底細……如今這般日子,已經是做夢都求不來的,奴家哪裡還敢奢望?那位符將軍與奴家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不想與他糾纏。」慧珺神色平靜,她道,「奴家並非自輕自賤,只是更喜歡如今的樣子……不求其他,只盼著以後能為郎君分憂解勞。」
姜芃姬仔細盯著慧珺的臉瞧,見她這番話發自肺腑,這才沒有強求。
「我只是覺得……正圖沒那麼容易甩掉。」
慧珺道,「奴家豈會怕他?」
嘉門關施展美人計,符正圖還不是乖乖被撂倒了?
正說著,姜芃姬注意到慧珺屋內擺著一面書架,書架上還放了不少手抄的竹簡文書。
慧珺發現她的視線,起身取了幾卷。
「郎君學識淵博,對這些可有研究?」
姜芃姬展開一瞧,發現竹簡上面全是慧珺的字跡。
上面抄錄了各種布料染色、印染的文獻記載,還有各種香料胭脂有關的內容。
除了這些,姜芃姬還看到上面畫了一架腳踏紡車。
「奴家在東慶皇宮待了幾年,見識也多,便想著能不能從這方面入手,弄些謀生的生意。在宮中的時候,隱隱聽人提及過,說是宮中有個小黃門貢獻了一份家傳手藝,這門手藝能染出許多顏色鮮亮好瞧的布料。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