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敵人早有準備,我們現在怎麼辦?」
眼瞧敵人越來越多,己方衝殺遇到了強大的阻礙,再也難進寸步,反而有被敵人反壓趨勢。
目睹這個形式,負責偷襲的將領氣得紅了眼睛,可他手中武器不曾停歇,鮮血染濕了地面。
「且戰且退——」
他是黃嵩帳下少有的非原氏出身的武將,性格極為果決。見敵人早已埋伏,他當機立斷選擇放棄。不過他沒有命令將士轉身就跑,反而有秩序撤退,只要他們能在敵人增兵之前撤離,保全大部分兵力還是沒問題的。姜芃姬這邊人數雖多,但沒辦法一蜂窩堵上來——
當然,假如時間拖得久了,姜芃姬帳下士兵耗都能將他們耗死。
時間如此緊迫,敵人步步緊逼,偷襲的士兵面對源源不斷衝來的敵人,忍不住心生絕望。
姜芃姬第一時間發現了戰場情況,見將領果斷撤退,她眉梢輕揚。
黃嵩帳下人才不少,但因為某些原因不怎麼受重視,以至於不少人沒什麼名氣。
不說別的,光是這份審時度勢的判斷力,此人便強過原信太多。
不過——
「我這裡可不是旅店,豈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姜芃姬笑了一聲,給小白下了指令,小白一改溫順的表現,朝著東北方向疾馳而去。
偷襲來得十分突然,哪怕有姜芃姬提前警示,但兩軍交戰總免不了傷亡。
當姜芃姬騎著小白抵達的時候,東北大營附近二十餘丈的地方狼藉一片,儘是散落的兵器箭矢,地上躺著敵我雙方的屍體,鮮血陰濕了土壤,悶熱的空氣中飄散著濃郁的血腥味。
姜芃姬冰冷,二話不說提著斬神刀便加入了混戰,刀鋒宛若黑白無常的勾魂法器,一刀一個人頭。小白和她配合多年,一人一馬作戰配合極為默契,她砍人,小白負責衝撞和踩踏。
「主公——」
謝則負責東北大營,當他看到自家主公也在場,頓時嚇得心臟都想罷工了。
姜芃姬輕甩斬神刀,鮮血灑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刀身褪去污血,恢復乾淨雪亮。
「元規,集合一批兵馬跟我來!」
謝則心裡憋著無數吐槽的話,脫口而出的卻是——「末將遵令!」
他轉頭招呼一批兵馬,用最快速度集合千餘精銳。
謝則雖然沒有夜盲症,但他的夜視能力只是普通人範疇。算不上睜眼瞎,可也看不清一兩丈外的東西。他也知道夜間作戰有多危險!一個不慎就容易被敵人反殺,主公怎麼不懂呢?
「全部跟上!!!」
「主公,追擊賊人這事兒交給末將即可,您何必親身犯險?」
謝則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擔心主公搶自個兒飯碗。
主公勇猛善戰,作為武將的自己深感慚愧!
「他們正斷尾求生呢,捨棄一部分兵力殿後糾纏,先鋒軍趁機拉開距離。如今夜色黑沉,只要他們能拉開三十四丈,再想追趕他們更不容易了。」姜芃姬道,「跟上,別跟丟了!」
白天不比黑夜,人的視野距離有限。
敵人只用顧著向前逃跑,追趕的部隊卻需要顧忌很多方面。
姜芃姬很清楚,縱然謝則帶兵去追,頂多帶回一兩百具屍體,放炮真正的大頭。
謝則道,「主公,野外危險莫測,您還是——」
姜芃姬道,「你們眼睛不好使,讓你們去追,敵人早跑了!」
謝則:「……」
姜芃姬夜視力極強,哪怕這具身體是柳羲,她在夜間的視物距離也比普通人遠。另外,敵人跑得再快,他們能快過她的精神力?只要在精神力覆蓋範圍,她隨時能找到對方的位置。
很快謝則就明白自家主公為何說他們眼睛不好使。
追趕敵軍的士兵將敵人跟丟了,姜芃姬卻篤定說出敵人所在的方向,兩點一線,直奔而去!
沒多久,謝則便聽到敵人鬧出來的動靜。
姜芃姬一邊騎馬一邊取下馬背上放著的弓箭,搭箭挽弓,一口氣拉至滿月。
數支箭矢離弦而去,箭頭似長了眼睛一樣,精確地命中數人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