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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孝也太莽撞了,聶營上下哪兒還有理智?他真要是一去不回,這可怎麼辦?」
孫文老爺子對此很是憂慮,如今的局勢很不妙,衛慈跑過去就是找死。
衛慈分析的道理他也懂,但人在情緒激動的情況下哪裡會顧慮那麼多?
不說別的,倘若有一兩個不服管教、脾性爆裂的武將要動粗,衛慈還能全身而退?
「他要一去不回,二十餘萬活人要給他陪葬,子孝不虧。」亓官讓吃了一口茶,悠悠地道,「古往今來,多少帝王以活人殉葬還沒這個數字呢。再說了,子孝屬泥鰍的,不容易抓。」
孫文被噎住了,他倒是沒想到一貫獨身、不愛交際的亓官讓也會說冷笑話。
「聶良之死,多少與主公有關,此去弔唁,只怕被人看作是挑釁。」
儘管孫文老爺子仇視聶氏,但想想聶良的死,他也怪可惜的。
亓官讓冷冷一笑,「人之常情罷了。」
衛慈真是真心誠意去弔唁?
別笑話人了,他主要還是為了確認人是不是真死了,隱隱也有耀武揚威、打壓聶氏的意思。
正常人也不會相信黃鼠狼給雞百年是發自肺腑的善舉。
二人說話閒聊的功夫,衛慈一行人抵達聶營外二里地,半途被人攔下了。
「你們是什麼人!」
聶軍斥候瞧著衛慈等人的神色很是敵視,隱隱呈包圍之勢。
衛慈騎在馬上笑著作了個羅圈揖,「我等奉我主之命,特地前來弔唁光善公。」
幾個聶軍斥候一聽這話,面頰頓時鐵青一片,上來就想拔刀殺人。
衛慈淡笑以對,仿佛沒看到白花花的刀刃,反倒是護送他過來的裨將兵卒上前護衛。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今日,我等奉命替我主過來弔唁光善公,並非陣前對仗,一言不合就動刀動槍,到底是你們的意思,還是別人的意思?光善公新喪,你們便無視軍紀法度?」
衛慈鎮定得一匹,反倒將幾個聶軍士兵鎮住了。
他們互相對視,最後還是退讓一步,派人去傳話。
聶營幾個暴脾氣的將軍一聽,頓時氣得原地爆炸。
「柳羲是什麼意思?一而再再而三惹怒先主,如今又派了個頭錢價的奴兵來惺惺作態?」
這位武將罵人真是一點兒不客氣,聽得幾個文士眉頭大皺。
頭錢價也就一文錢,不論是奴還是兵,二者都是社會中的下等人。哪怕他們心裡也憤怒,但姜芃姬有膽子派人過來,使者地位必然不低,罵人「頭錢價的奴兵」,實在是太損人了。
又有一人咬牙切齒道,「前腳裝神弄鬼氣得先主病發身亡,後腳又派人弔唁發喪,分明是欺我聶氏無人。讓人滾!若是敢踏進先主靈堂半步,定叫他跪著進來,成了人彘滾著出去!」
還有武將脾氣更暴躁,提著三四十斤重的武器就想出去。
「諸君稍待,本將這就去將人腦袋折了供在先主靈前。」
聽他們越說越氣憤,一身縞素的衛応神色淡漠地呵斥道,「夠了,還嫌不夠亂?」
眾人面色不忿,他們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敵人都蹬鼻子上臉了,讓他們如何忍得下?
衛応道,「辦好先主喪事,穩定軍心,以免柳羲趁機發難。做好這些,先主才能走得安心。你們要是動了使者,柳羲可不管先主頭七過了沒。諸位是想看著先主屍骨未寒又添新疤?」
話都說得這麼絕了,幾個挑事的也不敢再跳,倒是有人不服氣了。
「柳羲敢發兵,末將就敢迎戰。先主死得冤屈,難不成死後還要受他們凌辱?」武將梗著脖子憤怒責問,「軍師這是貪生怕死了?明知賊人居心不良,軍師還要袒護賊人?」
「這不是貪生怕死,大局為重。」衛応兩三日沒睡好了,神色異常蒼白,他仍是強撐著道,「你倒是能逞一時英雄,真要讓先主喪事辦不成了,好讓你帶兵與柳羲打個翻天覆地才好?」
武將悲戚道,「難不成要讓他們來先主靈前耀武揚威?」
衛応說,「倒也未必。人若來了,該上香上香,該哀悼哀悼,擺出個孝子
1504:伐聶良、攻楊濤,劍指天下(四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