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這麼說,倒也提醒我一件事情了。」姜芃姬凝眉想著,仿佛想到了什麼有趣的場景,唇角微微勾起,噙著一抹滲人笑意,「聖人有雲,便宜不占王八蛋,這的確是個好機會。」
徐軻虛張雙唇,驚詫地說不出話來。
哪個聖人說過這樣粗鄙無賴的話,站出來不打死。
姜芃姬既然決定要搞事情,那麼原始資本肯定需要的,至於怎麼經過一系列手段,將那麼一點兒原始本金滾成大雪球,甚至撼動整個天下格局,她心中已經隱隱有些方向了。
以徐軻的立場和為人來講,他不可能慫恿自己去剝削壓榨普通百姓,換而言之,這小子若真有什麼想法,手中宰肥羊的刀子也絕對是衝著士族鄉紳去的……這是打算黑吃黑?
一時間,她腦海中閃現過幾個十分經典的白手起家的案例。
儘管兩個時代截然不同,然而人類骨子裡的逐利性卻是一致的。
姜芃姬始終帶著淺笑,「你仔細說一說你的計劃,若是我覺得不錯,倒是可以考慮採納。」
她的這話顯然戳大了徐軻的癢點,只見這人眼神一閃,立馬將心中稍稍升起的成見拋到腦後……儘管吧,他家郎君性情有些不著調,然而這脾性卻極其對胃口,特別是用人這方面。
只衝這麼一點,哪怕郎君的脾性再不著調,他也能捏著鼻子忍了。
徐軻拱手道,「軻冒犯,還請郎君近前。」
呦——看來還真是了不得的內容,竟然要說悄悄話了。
姜芃姬笑著近前幾步,徐軻壓低聲音道,「回答郎君之前,軻有一事希望郎君能解惑。滄州孟郡民亂這一事,郎君是從何處得知,約莫何時能傳遍河間以及臨近郡縣?」
她想了想,說,「起初是從文證那邊聽來的,文證這人你還不認識,那也是個極其有趣的人。他的話,估摸著也是從孟郡走商的商賈那邊聽來的。聽他說,孟家軍好大的威風,竟然派兵鎖了孟郡,在滄州各個關卡布下兵力,說是要捉拿反叛賊子……」
流民的行動力肯定沒有那麼快,而走商的商賈就不一樣了,南來北往,還有自己的商隊,很多消息都是通過他們傳播的。孟家軍可以扣留拖延,卻不能真的押著,不讓他們走商。
畢竟,滄州如今能有如此繁華景象,可離不開這些南來北往的走商商隊。
只是,哪怕這些走商的商隊能離開滄州,將消息帶到外界,然而這些人離開之前也會被再三敲打,大部分商賈畏懼孟氏在滄州的權勢,又要依靠這邊的盈利,多半會閉口不言。
餘下一小部分的商賈,有可能因為在滄州的根基不淺,經過此事之後,乾脆遠離滄州。
正是這些走商的商賈,才有可能將滄州孟郡的情況傳到外界。
「這個消息是否可靠?」徐軻追問。
「可靠,絕對可靠。」
想到府中孟悢主僕,姜芃姬唇角揚起一抹嗜血笑容。
滄州孟郡兵亂一事,再也沒有什麼證據,能比這對主僕更加具有可信度?
徐軻沉吟道,「如今春耕剛結束不過一月,若是等滄州孟郡一事徹底鬧開來,恐怕要等夏種,還遠未到秋收之時,農家莊戶正值青黃不接,前一年的收成估計也花了大半。若是此事真的鬧開,百姓定會惶惶不安,收購囤積米糧,黑心米商又怎麼會放過這個好時機?」
正所謂手裡有糧,心裡不慌。
若滄州孟郡兵亂的事情徹底傳開來,百姓會是什麼反應?
這個問題用腳趾頭想也知道。
徐軻甚至能想像得到,到時候糧價會飆升到什麼程度。
這並非他杞人憂天,年幼的他不僅一次目睹那種場景。
母親替人分縫補漿洗衣裳、栽種的幾畝農作都賣了,辛勞一年攢下的些許銀錢,竟然連之前兩成糧食都買不到,換而言之,糧價已經翻到平日裡的五倍甚至更多!
那些商賈、手裡捏著米糧米倉的富戶,哪裡會關心那些買不起米糧,只能忍飢挨餓的百姓?
東慶連年乾旱水澇,米糧奇缺,買不起的普通人只能挖野草樹根,乃至吃觀音土。
他當了一段時間的遊俠,希望能行俠仗義,走了不少的地方,雙目所見場景更是觸目驚
138:心黑得洗不乾淨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