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妻女臨死前遭遇的一切和絕望,孟渾便感覺五內俱焚,雙目染上血色,睚眥欲裂!
他的怒火熊熊燃燒,也漸漸感染了其他人,原本口中喝著的鮮美熱湯都沒了滋味。
「都尉,我們有的是機會報仇,等下次見到孟悢那個小畜生,一定將他砍了祭奠嫂子和侄女兒在天之靈。」一旁的男子抬起左手拍了拍孟渾的肩膀,發出沉悶的啪啪聲,
他的右手有傷,剛才用乾淨的水清了傷口,敷了藥,用白布吊在脖子上,行動有些不方便。
「是啊,嫂子和侄女兒在天有靈,肯定會保佑我們順利宰了孟悢那個小畜生,好人就該有好報。」另一人瓮聲瓮氣地說道,他笨嘴拙舌,心裡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安慰人不是強項。
孟渾被肩上的力道打醒,臉色依舊陰沉,然而總算沒有繼續沉溺仇恨,無法自拔。
其餘人看到孟渾這般反應,不由得面露愁苦擔憂之色。
帶領他們出生入死的人是眼前這個魁梧的七尺男子,在危機時候挺身而出救了他們性命的人也是這人,明明自己過得也拮据,仍舊時不時照拂接濟他們的也是他!
相反,孟氏又做了什麼?
他們如今的輝煌和富貴,一部分靠著祖先餘蔭,另一部分就是吃著普通百姓的血汗和血肉!
因此,當孟渾壓抑著情緒,直接說「我要反」的時候,他們都毫不猶豫跟著他反了孟氏。
相較於靠著祖宗餘蔭的孟氏,他們更加信服孟渾。
「好人有好報?」孟渾喃喃重複這話,神情宛若失了魂般,將布滿乾涸血液的臉埋進手掌。
倘若好人真的有好報,他賢惠的妻子,機敏的女兒,又怎麼會淪落到那般下場?
隱蔽山洞內,幾個大男人相顧無言,各有各的心思,眾人默契地不去打攪孟渾。
農莊籠罩在月色之中,靜寂無聲。
如今的徐軻大小也算是主家心腹,在農莊這塊地方算是一把手,晚上還能點個油燈,借著光整理一下白日訓練的記錄以及農莊各方面開銷,若是時間寬裕還能讀一會兒經子史集。
今日,他算完賬卻沒有拿出書簡,而是取下衣氅披在肩頭,端起桌案上的油燈。
吱呀
抬手擋著風,免得夜風將油燈吹滅,熟門熟路來到廚房隔壁堆放雜物食材的隔間。
抬著燈湊近一瞧,置備的東西果然已經不見了,甚至連地上的腳印也被刻意抹去。
「禮輕情意重,這禮物能送到心坎兒上就好。」徐軻在隔間環顧一圈,臉上勾起一抹淡笑,旋即又有些愁苦之色,「嘖,雖然是這麼說,然而這一次就耗費了六兩七錢」
一次就耗費了一半多,早知道就向郎君多支取一些了。
徐軻眉頭一簇,護著油燈關上隔間的門,一步一步回了房間。
這年頭,普通人家一年到頭,也就年節能嘗一回葷,那兩包五花肉可貴了。
再說那些藥材和白布,都是他專門去藥房挑著買的,藥效夠,價格也貴。
那幾床嶄新的被褥、取暖的衣裳、陶製碗筷什麼的,零零碎碎加起來,竟耗去了六兩七錢!
只希望這次別失手,要是落得個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結果呵呵,他覺得,自家那位愛作妖的郎君恐怕難以安撫,屆時直面對方火氣的,還不是他自己?
關上門扉,將外頭的寒涼隔開。
徐軻將炭盆稍稍挪近自己,周身寒涼頓時少了大半,僵硬冰涼的手腳慢慢回暖。
「端看明天那伙人有何反應屆時便知」徐軻嘴裡嘟囔著,借著燈油看了一會兒從姜芃姬書房借來的一卷竹簡,時而眉頭緊皺,時而恍然大悟,看得如痴如醉,渾然忘我。
第二日清晨,柳府門房打著哈欠出了角門,正巧,此時巷口駛來一輛裝飾簡樸低調的馬車。
只聽吁得一聲,馬兒停下馬蹄,那輛馬車直接停在了柳府門前。
門房揉了揉惺忪的眸子,定睛一瞧馬車車廂上繪製的紋飾,腦海中立馬浮現相應的人家。
這不是二郎君西席魏功曹先生府上的車駕麼?
魏先生可真敬業,病情好轉就過來給郎君授課了?
門房內心暗暗猜測,一
144:刷好感的正確姿勢(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