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洵觀察孟恆的同時,孟恆何嘗不是在打量對方?
當他看到聶洵從逆光行來,恍惚間看到婀娜艷麗的絕色佳人向自己行來,面龐瑰麗無雙。
孟恆再定睛一看,這才看清聶洵的真正樣貌,忍不住暗暗欽嘆。
世間竟有如此驚艷的容貌!
驚嘆之後,孟恆隱隱覺得聶洵這張臉有些眼熟,但記憶太久遠了,他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聶洵見狀,笑著打趣,「洵這張臉酷似羅剎不成,竟將恆兄嚇得不知如何言語了?」
聶洵這麼說,孟恆連忙抽回心神,不去想哪裡見過聶洵了。
「怎會?」孟恆說,「倘若洵弟面似羅剎,恆豈不要無顏見人了?」
孟恆雖然沒見過聶洵,但總覺得有種親近的衝動,好似二人早已神交已久。
當聶洵稱他為「恆兄」,孟恆很自然地接過話,稱呼對方為「洵弟」。
這兩人一照面就以兄弟相稱,三言兩句便將關係拉得極近。
孟恆一面與聶洵說笑,一面暗暗感慨對方的周全。
為何說聶洵行事周全?
孟恆被孟氏除宗革姓,僅有名字沒有姓氏,稱呼方面很尷尬。
聶洵稱呼他為「恆兄」,巧妙地避開這點,保全孟恆僅有的顏面,這難道還不算行事周全?
孟恆感念對方的細心,面色緩和不少,態度也顯得更加親昵和善。
「洵弟之容貌,乃為兄平生所見絕色,恐怕世間少有人能與你並肩,洵弟不該妄自菲薄。」孟恆坦誠地交代自己失神的原因,「方才看呆了眼,還請洵弟原諒為兄孟浪無禮之舉。」
聶洵打小就知道自己長得好看,什麼好聽的讚美沒聽過?
聽都聽膩味了。
這話從孟恆口中說出來,聶洵卻覺得渾身舒暢,唇角弧度上揚些許。
孟恆又補充一句,他說,「不怕洵弟笑話,方才見你走來,恍惚間似見到多年不見的故人。」
聶洵心中一驚,嘴上卻說,「當真?原來不止洵有這種感覺!」
雖說一見如故,但孟恆卻沒放下戒心,反而暗中試探聶洵的來意。
在他看來,聶洵登門拜訪肯定是黃嵩授意的,只是不知道有什麼目的。
談了大半個時辰,外頭天色漸暗。
聶洵遺憾告辭,孟恆意猶未盡地起身相送。
等把人送走了,孟恆還是不知道聶洵過來幹嘛。
別看他們談得很來,可真正剖析談話內容,便會發現他們只談了年少趣事,不沾任何政事。
「郎君和聶先生當真不認識?」
孟恆恍惚著回房,耳邊傳來妻子疑惑的問詢。
「只覺得眼熟,但為夫思來想去,當真沒見過此人。」孟恆回過神,他道,「聽聞聶洵是中詔汴州人士,出仕黃嵩之前,不曾離開故國,為夫如何與他相識——夫人為何這麼問?」
孟恆妻子指著桌案上成堆的禮品,嘆道,「這位聶夫人當真是細心溫柔的人,你看看她送的禮物,樁樁件件送到人心坎兒里。黃州牧贈送綾羅綢緞和金銀首飾,好是好,但這位夫人贈了不少保胎好藥和補身吃食。這些料子細嫩柔軟,雖未染色,但婦人和嬰孩用著最好……」
黃嵩送的貴重,但不少料子並不適合孕婦使用,好看但不實用。
聶洵夫婦送的是心意,仿佛每一樣都考慮到了,不僅有溫和滋補的藥材、吃食和布料,還有一盒碎銀。黃嵩給的是金子,花不出去,倒是聶洵夫婦贈與的一盒碎銀能立馬派上用場。
禮物不算很貴重,但心意足夠了。
孟恆蹙了眉,抬手摸了摸那些東西。
想了想,孟恆眉頭舒展。
「方才聶洵提及過,他家中妻子如今也有身孕。」
因為聶夫人也是孕婦,所以準備孕婦所需的用品才比較方便。
思來想去,只有這個理由能解釋得通。
孟恆瞧了一眼妻子,見她面上帶笑,絲毫沒有受委屈的意思,心頭對聶洵夫婦印象更好了。
聽聞聶洵妻子乃是淵鏡先生的嫡幼女,出身不凡,教養上佳。
這般貴女,骨子裡都是矜傲的,不屑與低賤之人交
1033:各人的算盤(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