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月色,夏子衿將夏晟卿後頸裸露出來的大片肌膚看得分明,只見一片光潔的健康膚色上,赫然有一個不屬於他本身的印記。
那是一隻鵬鳥的刺青,羽尖描繪細膩,姿態從容蓬展。
夏子衿方才還有些情迷火熱的心一下就涼了下來,將夏晟卿從自己的頸窩裡扯了出來,並將他的衣襟又往下拉扯了幾分,使自己能夠將那一枚刺青看得更加分明一些。
「子矜,你怎麼了?」
夏晟卿的雙眼尚含著濃情,語氣亦是低磁,忽然被夏子衿從懷中推挪出來似有些不滿,又作勢要湊上去。
而夏子衿仔仔細細地將夏晟卿後頸下方的那枚刺青瞧了個清楚,越看越是深皺起眉頭。
那一日,暗影后頸下方的刺青,也是一隻鵬鳥。只是與暗影后頸的青色鵬鳥相比,夏晟卿後頸下方這一隻呈現淡淡的金色,且只有一個指節大若不是今夜與夏晟卿親昵至此不小心拉扯了他的衣衫,恐怕夏子衿實難發覺。
暗影從那一日之後在沒有出現過,可是她一直覺得他在跟著列隊,就如同他那一日忽然出現在呼爾赫面前救下自己一命一般,如若夏晟卿出現什麼危險,將他稱作主子的暗影定是會第一時間出現。
這一枚鵬鳥刺青究竟代表著什麼?夏晟卿與暗影又究竟是什麼樣的身份締結?
夏子衿只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深深的困洞之中,她想要撥開迷霧尋得真相,卻又想要等到有一日夏晟卿親口告訴她。
「晟卿,你真的是孤兒麼?」
她忽然輕輕地問,語氣裡帶著幾分猶豫,她不想去懷疑夏晟卿,至少在與他經歷了這麼多的種種後,她沒有辦法再去質疑他的心。
夏晟卿的臉上還有幾分未退的紅熱,望著眼前秋水剪瞳的佳人,心底一塊柔軟的地方似是揪了一下。
他斂下眼帘,伸手替夏子衿溫柔仔細地系好被他扯亂的衣衫,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捧著夏子衿的臉頰在她的額上落了一個吻,便輕輕將她帶入懷中。
「子矜我不想騙你。」他嘆了一口氣,「我有秘密,可是現在我還不能告訴呢,不是為別的,只是還不到時候。」
耳畔的呼吸讓夏子衿嘆息,她就知道他不會輕易開口,只是比起欺騙,這已經是最好的答覆了。
罷了,她有的是時間,他總會開口的。
只是,若是真相背後藏著什麼令她不能接受的東西,她該如何?
馬車之上,兩人相擁著,心中卻懷揣著不同的愁緒。而隊列還在穩步前行著,在漆黑的月色下,士兵們手舉著火把,長龍似的隊伍猶如一片星點璀璨的火海,攀繞在山巒之間。
乾清宮的內殿裡,八盞海明珠拖絲燈蠟燭燃點著,照得亮如白晝。
明聖帝坐在高台上,一面撫須一面把酒暢飲,欣賞著下方身穿裹絲縹緲紗衣的舞姬們婀娜多嬌的姿態,眉眼間是說不出的歡喜。
倒不是因為舞歡喜,而是因為今日早朝時分接到了邊疆傳來的奏報,說是太子帶領著大萊精兵已經將匈奴軍盡數剿殺,殲滅了敵軍將領,且俘虜了五名高層副將。
不但如此,此番戰役還從匈奴人手中解救出了「死了」十餘年的精武將軍,一代名將重現人前,全軍上下的氣勢尤為高漲。
明聖帝當即就大笑出聲,命人安排著重新修繕精武將軍府邸,只等著精武將軍歸來之日能夠重新入住。
今夜他更是破天荒地招了舞姬來乾清宮,可見心情的確是極佳,面色也尤為紅潤。
相比於明聖帝的喜悅,坐在一旁陪侍她的水嫣然心情就不那麼好了。
夏天勤榮勝歸朝,無疑是對夏斌的一大威脅,雖說現在大軍還在路途上,並沒有那麼快趕回上京城,可是夏斌還是耐不住性子了,一再要求水嫣然今夜就動手。
她此時咬著嘴唇,藏在袖中的指尖握著裝有夏斌給她的的毒藥的瓶子,掌心緊張得有些汗濕。
「愛妃,你愣在那裡做什麼?」
她正低著頭深思如何不動聲色給明聖帝下毒,卻聽到一聲帶著酒氣的聲音傳進耳朵里,明聖帝似乎飲了太多,有些不清醒。
「朕喚了你兩回,讓你為朕斟酒,你為何不動?」明聖帝兩坨微紅,打了一個酒嗝,「難道你
第二百六十八章終於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