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霎時寂靜下來,巫族聖女抱著枕頭,想著這幾日林潤玉傳信說要見她都被她回絕的事情,若是往常,她自然是期望他的關心的,但是現在她不願意林潤玉見到自己這幅樣子。
她腦子裡各種念頭划過,實在是猜不出來誰要害她。她行事隱秘,對外的身份只是夏啟軒的妾室,就算前朝爭鬥不斷,她的身份應該是安全的才對。難不成是有人想要陷害夏啟軒,而她剛剛好撞了上去。
想到這個可能性,巫族聖女一張臉頓時黑了下來,面目猙獰,恨不得給夏啟軒拽進來打一頓出氣才好。她猛然將手中的枕頭擲到地上,怒罵一聲,「沒用的東西!」
聲音尖厲,宛若惡鬼森森。剛剛走出去沒多遠的夏啟軒隱約聽見她的怒喝聲,面容一僵,拳頭下意識的握緊,頓了頓,頭也不回的離開。
二人都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都落到夏子衿的眼睛裡,對於夏啟軒的態度,夏子衿微微有些訝異,但一想到他此刻越是隱忍,日後只怕反彈的更厲害,就掩著唇「嘿嘿」笑起來。
她可是很期待夏啟軒的反擊的。夏盛卿見他笑的宛若一隻狐狸,屈指在她鼻子上颳了一下,「子衿,被你惦記上,還真是他的不幸。」
夏子衿但笑不語,挽著他一起坐到桌前,夾了一筷子水晶豬蹄放到他碗裡,「盛卿,這幾日惠太妃可有什麼異樣?」
上次警告過她之後,她著實安分了一段時間,但是像他那樣的蠢女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認清楚自己的處境的,若非是考慮十皇弟的感受,她早就將惠太妃送到家廟裡去,省的她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若這蠢貨就此安分,日後她就算登基,十皇弟也能撈個閒散王爺噹噹。可若是她想要打著肚子裡的孩子賴在這皇位上一輩子,肖想不屬於她的東西,就不能怪她不念手足之情,趕盡殺絕了。
夏子衿眼底迸現出一閃而過的殺意。坐在她旁邊的夏盛卿端起她眼前的白玉碗,趁著她心思都放在惠太妃身上,不動聲色的盛了碗雪蛤人參湯放到她跟前,接口道:「暫時沒發現什麼異樣,只希望她繼續乖下去才好。」
夏子衿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低頭就看到眼前放著的東西,禁不住用手捂住嘴巴,扭頭望著夏盛卿,眨了眨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他。面對她這幅眼神,夏盛卿直接裝作看不見,面無表情,紋絲不動的坐著。
她身子虛弱,懷著身子不能喝藥調理,剩下的只剩食補,這些都是魅娘親自寫出來的食譜,見他這樣「鐵石心腸」,裝著看不見自己,夏子衿幽幽的嘆了口氣,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端起碗,湊到唇邊,一口一口的抿下去。
馨兒一直在一旁守著,手中托著個帕子,見她放下碗,立刻展開帕子,取出裡邊放著的甜糕遞到她嘴巴里。夏子衿駕輕就熟的張嘴咬下,甜掉唇角的細漬,沖淡嘴巴里的味道長舒了口氣,幽怨的白了夏盛卿一眼,又吃了些東西,就擱下筷子,起身躺倒床上,掀起被子連頭一起蒙了進去。
「為夫得了消息,你要不要聽?」瞧著她這因為吃了點雪蛤湯就與自己鬧脾氣的小模樣,夏盛卿啞然失笑,優雅的拿起帕子擦了擦唇角,湊到她身邊,慢悠悠的開口。
夏子衿在被子裡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抗住自己的好奇心,從被子裡探出頭來,眨巴著眼睛望著夏盛卿,恰好對上他眼底的寵溺以及調侃,她臉上一熱,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什麼消息?」
「南疆的巫族有動靜了。」提起這一茬,夏盛卿的眼眸瞬間涼了下來,搭在膝蓋上的手掌握成拳頭,他沒想到巫族聖女的身份特殊到竟然能讓南疆巫族重現世間。且林潤玉竟然敢用巫族的人,夏盛卿冷笑兩聲,他就不怕用的刀鋒太利傷到自己。
夏子衿同樣有些詫異,扶額嘆息一聲,良久才重新看向夏盛卿,「你派人盯著,聖女的位置在巫族相當於下一任掌權者,巫族的人又都是一群護短的瘋子,但是她這個巫族聖女私自出了南疆,還與皇室中的人勾搭到一起,巫族中的那些老頑固未必會繼續真心擁護她。」
畢竟巫族與夏氏可是有著深仇血恨,若不是明聖帝,他們當初也不會被逼定居在那麼偏僻的地方,且還被困在那地方那般久巫族之人向來心高氣傲,若說他們沒有一點兒記恨,別說夏子衿不信,恐怕林潤玉也不會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