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衿看也不看,徑直收起,見他半倚著身子靠在椅子上,不覺輕笑一聲,「世子,本宮只先前的傳信,世子思考的如何了?」
「本世子倒是不知道你對本世子的婢女這樣感興趣了。」如今是夏子衿有把柄落在他手心,沒想到夏子衿還敢提出這要求來,林潤玉實在想知道她的底氣在哪裡。
瞧他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夏子衿抿了抿唇,不動聲色的吐出一記重磅炸彈,「倒是本公主忘記了,世子不知,父皇在逝世前,曾留下密詔,上面清清楚楚的標明,由本公主那二皇兄繼位。」
語句平緩清晰,卻是讓的林潤玉瞬間炸毛,惱怒的盯著她,神情變幻不斷,似是在判斷她所說的話是真是假。夏子衿深吸一口氣,毫不避諱他的目光,由著他直勾勾的打量自己。
見她神情平穩,並無半點慌亂,就連品茶的動作都沒有在他的壓迫下有一絲半點兒的停頓,林潤玉終是相信了她的話,「公主果然有魄力。」
他對白娉婷不過是有些興趣罷了,若是與遺詔相比,自然是遺詔更加重要。且聽夏子衿的意思,竟是要將這一道旨意公布於眾。只是,她向來是幫著夏啟軒做事,若是如此,豈不是等同於背叛自己的主子。
可惜,林潤玉不知道,夏子衿根本就沒有什麼效忠之人。他看到的都是自己的猜測罷了。更不知曉,這聖旨早已經到了夏天勤手中。夏子衿勾起唇角,她原本還想著,若是白娉婷心甘情願做個棋子,好好完成她交代的事情,讓她苟延殘喘的活一生也不是不可。
然而狗改不了吃屎。當年白娉婷與她一同嫁入林王府,初始這白娉婷對她可是客氣又禮貌,以至於她竟瞎了眼,當真將她當作自己的好姐妹。但沒想到,她竟然背著自己與別院那些個舞女聯手,一起往她身上潑髒水。
想到前世,白娉婷就是個兩邊倒的性子,夏子衿的唇角囑起一抹冷笑來,舔了舔自己的唇瓣,神色間帶了些許不悅。這眼神,落到林潤玉眼裡,就成了她厭惡白娉婷倒一分鐘都不想她再活著的樣子。
林潤玉向來心狠毒辣,心神一凝,已經下定決心回去後,就要了白娉婷的命,以此來換取那遺詔。兩相權衡之下,很明顯,那遺詔才是最為重要的東西。
夏子衿見事情談妥,心頭冷笑連連,白娉婷前世里不是最喜歡到她面前炫耀,炫耀林潤玉有多疼愛她,她倒是要看看,在實際的利益面前,林潤玉是否還會一如既往的愛護她。
這樣被所愛主人背叛的疼痛,必然鑽心至極。夏子衿心底閃過一抹報仇的快感,微微一笑,客氣而疏遠的開口,「世子謬讚,說起來,世子才是大膽,畢竟這世間可沒有幾人敢抱走本公主的女兒。既然如此,本公主就先告辭了。」
她口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怨恨以及生氣,可見對於林潤玉綁走小郡主一事,她是沒法子釋懷的。更別說,林潤玉還在她身上下了毒。夏子衿想到這一茬,停下腳步,回眸看他一眼,漆黑的瞳孔里露出些許譏誚來。
林潤玉一抬首,就看到他這目光,連忙垂首,一顆心卻是「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不知為何,他心底竟是泛出些許寒意來,下意識的避開她的目光,等反應過來後,一張臉立時黑了下來。
然而夏子衿卻是沒空顧忌他的情緒,就算林潤玉當真因為此事心頭不爽,她反倒更加舒心。夏子衿坐在馬車內,閉目養神,算算時間,夏天勤那邊也該確定心意了。
朝堂內外現在都是呼喊夏啟軒登基為帝,她也該適當鬆口逼一下夏天勤,好讓他加快動作,走上毀滅的道路。夏子衿豁然睜開眼,由著馨兒掀開帘子,冰冷的眼眸望向外邊,瞧著門口高高掛著的匾額,輕笑一聲。
夏盛卿原是準備與她一起去的,夏子衿不同意,他才在府中等她。就這麼一小會兒,他腦子裡就浮現出各種可怕的念頭來,生怕夏子衿受到任何傷害,若非侍衛勸阻,他早就不管不顧的前去酒樓接夏子衿回府了。
聽到推門聲,他瞬間抬頭,見到來人,眉宇間的擔憂一下子散開,如同一陣風似的上前,袖袍一卷,就將她整個人都帶到自己的懷中。
夏子衿微微一怔,順勢靠在他懷裡,無聲的安撫他。好大一會兒,夏盛卿才鬆開她,拉著她到桌子前坐下,吩咐馨兒去小廚房將準備好的吃食重新熱一遍再端上來。
第五百七十一章欺騙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