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暴怒,衝上前去一把抓住劉氏的肩胛骨,將她整個人壓跪在梨花木床前。
「劉茵茵,事到如今,你還要瞞著我什麼?」他的聲音冰冷而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讓劉氏有些恍惚起來。
「妾身不明白老爺在說什麼」
「不明白?」白顯仁一把掐起她的下巴,略帶血絲的雙眼慢慢湊近,一字一句道,「不明白你是怎樣串通產婆給阿樺下毒,還是不明白你怎樣讓人活生生地掐死我的孩子!」
白顯仁越到後頭越發歇斯底里的聲音讓劉氏這麼多年來小心翼翼隱瞞的秘密就這樣瞬間崩塌開來,她的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懼,那是真真正正做過了心虛之事被揭發的人才會露出的神情。
劉氏雙唇發顫,白顯仁眼中刺眼的厭惡幾乎讓她感到心痛,她張了張嘴,狡辯地說了句:「妾身沒有做」
她還沒說完,臉上便火辣辣地一片,屋子裡清脆的耳光聲格外響亮。
劉氏捂著半邊滾燙而通紅的臉頰,心頭像被熱油澆過一般滋滋地疼,白顯仁向來疼她,連重話也沒有說過幾次,更不用說出手打她,她從來不曾想過,白顯仁會因為一個已經死了十幾年的女人,這樣翻臉無情。
「很疼是不是?」白顯仁笑了一聲,指著梨花木床怒喊道,「你疼?阿樺她躺在上頭血流而死的時候就不疼嗎?」
「你日日夜夜在這白府里,難道沒有聽見阿樺的哭聲,沒有聽見她抱著孩子來向你索命嗎!劉茵茵,這麼多年了,你竟瞞得這樣好,是我瞎了,才以為你溫柔善良,是我瞎了,才把你這個害死阿樺的賤人留在身邊!」
白顯仁歇斯底里地指著跌坐在地上的劉氏,眼底除了厭惡與仇恨,已經再與其他。
劉氏就那樣看著他,聽著他一口一個賤人,看著他瞳孔里狼狽不堪地自己,忽然地就笑了,笑得瘋狂而猙獰。
「是,妾身是下賤,可是妾身這整顆心,都在老爺你身上,妾身這輩子,都在為老爺而活啊!」她抽動著肩膀,淚水從眼角之間漱漱落下,染花了一面的胭脂。
「老爺,即便妾身少不更事時無心害死了姐姐,可是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年,難道老爺還要為了一個死人苛責你的妻子不成?」
這樣字字泣淚的哭訴,白顯仁卻沒有一絲動容,他冷眼看著劉氏的惺惺作態,只覺得多瞧她一分,都是對不起阿樺。
「冠冕堂皇的空話不必拿來噁心我,我白顯仁此生的妻,只有阿樺一人,你只是妾,永遠都是。」他直著身子,步伐也變得沉重起來,如果可以,他幾乎想要現在將劉氏活活掐死,為髮妻報仇。
也許是感受到了白顯仁眼中越來越濃的殺意,也許是被他那一句永遠是妾給噎住了,劉氏苦笑著從地上慢慢跪坐起來,眼中的淚水卻比二月的雨水還要多稠。
「我終是比不上姐姐,即便是她已經死了,還是比不上她!」劉氏自覺心中又何嘗不苦,白夫人在時她事事爭不過她,廢了好大力氣除掉了她以後,白顯仁卻還是深愛著一個早就不復存在的人,究竟是她一開始就是錯的,還是她貪戀得太多,終於傾覆了自己。
「你不配和阿樺比,一介毒婦,也配?」白顯仁冷然出聲。
「老爺!妾身再不濟,也伺候了你十幾年,妾身再狠毒,也為你生育了一個女兒!」她顫著嗓子,心中叫苦,歇斯底里的喊叫著,仿佛是她最後的掙扎。
白顯仁沒有理會她的辯白,一顆心已經化為了齏粉。他徑直走到書桌旁,抄起狼毫筆,沾了墨水便在宣紙上洋洋灑灑地寫下了一封休書。
「這封休書,你收好,我本應殺了你這毒婦為阿樺報仇,念在你為我白家生育操持十幾載的份上,我且饒你一死。拿了休書今日便收拾東西滾回你劉家娘家去!」
白顯仁將寫好的休書重重砸在劉氏的臉上,一甩長袍就要抬腳離去。
劉氏卻是慌了,她死死地抱住了白顯仁的小腿,淚流滿面苦苦哀求道:「老爺,求求你別趕妾身走,妾身年紀大了,這樣灰頭土臉地回娘家去可怎麼活啊」
白顯仁回過頭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抬腳踹開了劉氏,無情道:「活不下去那你便去死吧。」
他絕情的聲音在劉氏耳旁迴蕩著,那個毒如蛇蠍的婦人,卻在這一刻,哭得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