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迎聲而去。
白檀將火堆撲滅,仔細聽著那邊的動靜,過了許久仍然沒有見司馬瑨回來,實在不放心,小心翼翼地往那方向跑過去。
沒有看到司馬瑨,卻已經嗅到血腥氣。前面晃動著幾道身影,她蹲在枯草叢裡悄悄張望,其中一道身影驟然倒了下去,悶哼一聲沒了聲響。
其餘的人開始有了騷動,迅速往那人倒下的方向聚集,身後又有一人倒了下去,於是又立即退回去追擊,可看起來好像沒有絲毫效果。
白檀看他們往她先前落腳的地方搜去,心道還好將火堆給滅了。
司馬瑨一直沒有現身,沒有人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只是不斷有人倒下去,最後那幾個人也不再搜索了,調頭就跑,一副生怕沒命的模樣。
白檀擔心他們殺回頭,沒有動彈,一直等到遠處走過來一道人影,迎著夜風,衣擺翻飛,那身形確定是司馬瑨無疑,她才放下心來。
正要走出去,發現司馬瑨手中似乎拖著什麼重物,她又停了一下。
司馬瑨停了步子,手中的劍往下劃了一下,地上頓時一陣抽搐,傳出悶哼聲來。
白檀這才知道他拖的是個人。
&誰派你來的?」
地上的人似在掙扎,身體抽動不止,但根本無法掙脫司馬瑨的禁錮。
司馬瑨又刺了他一劍,這次大約是刺在了要害,那人大叫了一聲,終於開了口:「是義城侯!義城侯派我們來的!」
&城侯的人昨日已經返回復命了。」司馬瑨的聲音聽來已經沒什麼耐心,手中的劍也不知搭在他什麼地方,甚至都沒怎麼看他動手,下方的人卻是疼得撕心裂肺了。
&的是義城侯,真的是……」
&這麼硬,倒是叫我有些欣賞你了,」司馬瑨的話語裡藏了絲笑意,白檀聽在耳中卻覺得像是一條濕滑陰冷的蛇從腳底沿著小腿攀了上來,渾身都不舒服,「我留你一口氣回去,你帶句話給你的主子,就說他十幾年前沒能除的了我,今後也依然除不了我。」
地上的人氣若遊絲地應了一句,司馬瑨終於丟開了他。
大約是求生意念太強,那人竟然立即就強撐著坐了起來,一瘸一拐地向著先前同伴逃跑的方向跑了。
司馬瑨轉身往回走,顯然是一早就知道旁邊有人,徑自走到枯草叢邊,扯出了白檀。
白檀被他逮個正著,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卻全都壓在心底成了秘密。
司馬瑨道:「今晚還是別歇了,還有十幾里路就能到吳郡城門,我們連夜趕過去,興許能趕在宵禁前入城。」
&好。」白檀的情緒因為聽到吳郡又振奮起來,這十幾天雖然走的身心俱疲,可心情始終是愉悅的。
入夜時分將將好抵達城下。
城頭守城士兵舉著火把來回巡視,下方的吊橋尚未收起。
吳郡的城門巍巍立在夜色里,一如當年他們跋涉而來時的模樣,仰望著這地方就猶如到了足以庇護自己的無憂之所。
白檀下了馬,長舒一口氣,悄悄看看身旁的司馬瑨,朦朦朧朧中一張冷硬的側臉。她扯了扯他的手指,他緊繃的身形才有所緩和。
二人剛要進城,一行人打馬出來,踏過吊橋直奔面前。
一隊僕從舉著火把將他們團團圍住,白檀正詫異呢,看見後方打馬而出的人是吳郡郡守周懷良,這才鬆了口氣。
周懷良沒有穿官服,一身素淡的大袖寬袍,翻身下馬朝二人走來。他是江南士族,自東吳時起便在江南落戶的大戶人家,自有江南人士的風骨,朝二人拱手,既有文人的雅致也不缺習武之人的豪邁。
白檀趕緊鬆開司馬瑨的手還禮,一時想起自己眼下髮絲凌亂、衣衫落拓,必然儀表不整,不免有些慚愧。
周懷良卻毫不在意:「白女郎可算到了,犬子早就寄了信來,說你會來吳郡,在下早就命人候著了,半個時辰前就得知你已離城門不遠,來迎的正是時候。」說著視線落在她身後的司馬瑨身上,臉上驀然露出驚訝之色,連忙抬手見禮,卻沒有稱謂。
司馬瑨沒有還禮,只點了點頭。
周懷良在他身上的視線好半天才收回去,對白檀道:「在下得知犬子恩師到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