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恩師
司馬玹的罪行公布之後,天下震驚。
當年的江北士族之亂太過慘烈,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也叫人記憶猶新,可誰也沒想到那位溫文爾雅的帝王會是主謀。
還在太傅府里安靜養傷的白棟跟小廝雙全形容說,這感覺就跟默默喜歡了一個美人很多年,結果剝了衣服卻發現對方是個漢子一樣,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因為此事,幾乎沒人關注宮裡的貴妃生了個兒子,只有白檀惦記著,時不時會去看一看。
夏日來的突兀,天氣一下就熱起來了。
都城南市街角菜市口築上了高台,叛黨們被一個個押了上去。
司馬瑨先前都沒有出面處理事情,只有這件事是他親自經手的。
台子下方圍滿了都中百姓,層層疊疊地擠在一起,群情激奮,狂丟破瓜爛菜,罵聲一片。司馬瑨立在台上,穿著紫金親王禮服,冷漠莊重地看著一個又一個犯人被押上來,又一個一個的人頭落地。
這些人里有年逾七旬的廣陵王,按輩分他還得叫一聲爺爺;也有以前兒時就經常看到的大臣們,經常出入先帝身邊……
唯有東海王最為激動,被押上來時衝著司馬瑨大喊:「司馬瑨,我都出面指證了,你為何不能放過我!」
司馬瑨手中捻著腰間垂下的玉佩,陰惻惻地一笑:「本王沒有株連你家人就不錯了。」
東海王還要分辯,頭已被按了下去,鮮血斷了他要說的話。
犯人太多,除去領頭的一十八人,此番叛亂新參與的,以往那些隱藏至深的,家族中有牽連的,全都死罪難逃。
百姓們雖然氣憤,但殺的人實在太多了,鮮血從高台上淌了下來,一直淋漓到他們的腳邊來,漸漸反而有些心驚肉跳。有的人衣擺上都沾了血跡,也不知是害怕還是嫌棄叛黨的血髒,跳著腳避開,都不願往上看。
只有司馬瑨自己,一個人默默地站在台上看著這些人全都死在了眼前,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於是大家私底下都交頭接耳,凌都王不愧是煞神,恐怕不僅不害怕,還很喜歡這場景呢!
一直到最後一個犯人被處決,司馬瑨才走下高台。
祁峰迎著他往馬車走去:「殿下,王丞相召集了重臣在宮中等候,執意要見您。」
司馬瑨並不意外,點了一下頭便登上了車。
宮中的金殿關了許久,今日終於開了,裡面擠滿了藩王大臣,也都是這兩日才趕到都中來的。
今日斬殺叛黨,因為有凌都王親自監斬,都中世家便沒有現身,其實也是因為這段時日總是見血,實在不適。
倒也有大臣去觀看了行刑,不過也沒能堅持到最後,此時光是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議論刑場的情形都已心有餘悸。
王敷沒有參與,立在最前方,眼睛在四下掃來掃去。
晉國如今遭受重創,空缺了許多職位,卻被司馬瑨搶先安排了人手填補,如今就連周止和劉通那兩個年輕小子都能入殿議政了,甚至連白棟都被提拔了頭銜。
王敷越想越覺得司馬瑨此人任人唯親,氣得不行。
這樣下去,一直跟他對著幹的王家能有什麼好下場!
殿外腳步聲接近,司馬瑨終於現了身,殿中立即安靜下來。
他一路走到金座下方站定,轉過身看向王敷:「丞相今日召集諸位大人,所為何事?」
王敷抱了一下拳:「如今陛下罪名已定,被廢在即,國不可一日無君,請凌都王來,自然是要商議新君人選了。」
他身後的王煥之笑道:「父親這話說的,既然皇位是司馬玹謀篡所得,如今自然該交還凌都王,這有什麼好商議的?」
王敷扭頭怒斥:「你懂什麼,皇位是你說了算的?」
眾人立即交換眼色,丞相這是明擺著不會支持凌都王登基了。
一幫武將頓時涼颼颼地盯了過去。
&親,凌都王可是先帝之子,名正言順的帝位繼承人,若非司馬玹篡位,他早該登基了。」王煥之收起了笑臉,他等到今日,可不是為了這麼個結果。
王敷視線與謝太尉碰了一下,又掃了一圈左右世家要員,就是不敢直接對上司馬瑨的眼神:「凌都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