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杜再思要小童去隔壁院尋來搬書,余慕嫻立即放下手中的茶杯,詢問道:「可是要慕嫻一助?」
余慕嫻原是不想到雨地里走一遭的,但杜再思的戲不能毀到她手上。
&見余慕嫻已撩起袖子,要往出走,杜再思猶豫,「小公子可是要再等等?」
&事如何能等?」余慕嫻回眸看了杜再思一眼,見其臉上隱有不悅,當下明白了其不願去雨中。
&是貴人不來,先生可是想好了對策?」
不咸不淡的問過杜再思,余慕嫻快步出了內室,走到院中隨手攬起幾卷書,便往室內走。
如是往返幾次,杜再思也不好意思再坐在座上。匆匆喚絮兒安坐在內室,杜再思跟著余慕嫻一前一後,往屋內又搬了幾次書。
待著院中的書卷快搬完了,隔壁院的婢子才由小童領著,打燈舉傘邁到院內。
&不快去與院中的先生幫襯著些!」雜著北地的女音引得余慕嫻抬頭一看。
&知隔壁院住的是哪路貴人?」任著婢子將傘罩到她頭上,余慕嫻定定地望著離她極盡的婢子。
坦言,眼前這女子不像休府的婢子。
單看她那滿頭的髮辮,便能猜出她來自羊舌。
聽到余慕嫻的問話,晚霜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不及她高、甚是狼狽的小公子。
&公子以為呢?」抬步送著余慕嫻往屋檐下走,晚霜笑道,「小公子既是不知隔壁院住的是何人,怎敢去隔壁院尋人來幫著救書?」
&嫻想,既是能住到休府,那定是心善之人……」知曉這北地的婢子將她誤認作了院主人,余慕嫻笑笑,卻沒與晚霜將話說破。
&公子當真是這般想的?」晚霜停住步子,與余慕嫻道,「主子在婢子來前,曾交代婢子,若是這院主人年歲二三十餘,便要婢子送他去壘石場,若是這院主人四五十餘,便要婢子要他與主子做西席。」
&是不及弱冠呢?」余慕嫻從傘中踏出,覆手踏上三級台階,立到屋檐下。
見余慕嫻孤身冒雨站到了屋檐下,晚霜撐傘在雨中立了片刻。
她不敢亂替主子答話。
但思及臨行前主子說過,到了先生居處可便宜行事,晚霜抿抿唇。
&童多變,不堪大用。」晚霜平視立在階上的余慕嫻。
凡是侍奉過主子的婢子都知曉,主子不喜稚童,尤其是與她同齡的稚童。
聽懂了婢子是在轉述她主子的話,余慕嫻肅立著與婢子一拜,道:「那不知慕嫻的下場該是如何?」
&晚霜乾脆利落的收傘,朝余慕嫻身側走,「既是小公子敢要身邊的童子冒雨求見主子,便該做好了自行了斷的打算。」
&余慕嫻抬目。
&確實不足懼,但不知慕嫻為何要死?」余慕嫻往前小進半步,堪堪擋住晚霜向前的路。
被余慕嫻擋住路,晚霜凝眸道:「不知『謀逆』二字可夠?」
話罷,晚霜從袖間取出一本冊子丟與余慕嫻。
余慕嫻起手一翻,便見裡面寫得皆是楚帝楚宏德為太子時,失德之處。
匆匆合上冊子,余慕嫻道:「不知姐姐手中的冊子從何而來?」
&公子竟是不知?」晚霜微微一愣,道,「此冊是方才從小公子處來的小童呈與婢子主子的。」
聽晚霜道過杜再思以記下太子失德的冊子作引,余慕嫻神情一凝。
她方才還在奇怪,杜再思如何能因一場大雨招致殺身之禍,如今,答案全顯了。
杜再思既是能記下太子的失德之舉,那旁人的,想必其也不會錯過。
如此一來,殺機便來了。
試問,有幾個身居高位之人,能忍下自己的把柄被旁人攥著?
……
但杜再思此時便死,是不是有些可惜?
琢磨著杜再思算不得聰明人,而楚玉姝許還缺些朝臣的把柄,余慕嫻低聲替杜再思分辯道:「姐姐可知這冊子主人決無威脅姐姐主子的意思?」
&公子可是在狡辯?」晚霜見余慕嫻不願自己了斷,隨即一揮手,招來了一個帶劍的男子。
盯著帶劍的男子,余慕嫻輕笑一聲,正要再言,卻看到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