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大伯的詢問,顏商面露舒緩之色,回答道:「跟進您之前安排的兩個項目。陪小妹逛了一圈關東。然後就是回家為老爺子祝賀八十大壽。」
顏商不疾不徐的闡述著回國後這十來天的日程安排。
商經天曾提醒過他,不管是做人做事,說話談事,都要口齒清晰,有條不紊。聲音不用太大,但要讓身邊的人都聽得清。語速不用太快,但要把內容表達清楚。再大的事,都要不疾不徐。再小的事,也別有氣無力。
做到這幾點,就算滿腦子稻草,也能有所作為。
但很明顯,從顏商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來看,他並沒把商經天的教誨銘記於心。該衝動時他衝動了,該隱忍時他沒能隱忍。否則他也不會淪落至今,做個不敢見光之人。
「就這些。」商經天目光平緩的問道。
他體型精幹,面如刀削,單論外表,看上去像是個有點智慧的小老頭。但那一身彪炳的氣焰,卻透露出霸道無匹的上位者氣勢。稱得上不怒自威。
「就這些,,」顏商目光閃動,不敢直視商經天的雙眸。
「我說過,講實話比撒謊更有利於局勢。任何場合都如此。」商經天一字一頓道。「在品德上,也有所建樹。」
顏商張了張嘴,抿唇道:「大伯。我有全盤計劃。」
「你的計劃是報復泄憤還是有助於大局。」商經天一臉從容的問道。「我還和你說過,一個連私怨都把控不住的人,如何成就事業。登奎分明立於不敗之地,最終卻一敗塗地而歸。他的經歷,還不能給你敲響警鐘。」
顏商聞言,身軀微微一顫,而後咬牙搖頭:「我和他不同。」
說話間,他輕輕撫摸著早已失去知覺的左腿,喃喃道:「他只是摔了一跤,我卻被打入了地獄。」
「你若能從地獄爬出來。將神佛不懼。」商經天眼神沉穩,眉頭卻微微蹙起。
他看得出來,顏商失控了。被仇恨和私怨蒙蔽了雙眼。走火入魔。
一個自甘墮落的人,縱使如商經天這般有驚世大才之雄者,也難以教誨。
「該教你的,我已經教完了。」商經天一不像林朝天那般高高在上,二不像陸大山那般遊戲紅塵,更不像白無瑕那般霸道無雙。他隨和得像是一個和藹的長輩,又像一個圓滑世故的智者,緩緩說道。「你想做的事,我阻止不了,也不能勸你。畢竟,你已經長大了。」
「謝謝大伯這麼多年的栽培。」顏商感恩道。「沒有您,就沒有我第二次的重生。您對我的好,我將牢記一輩子。」
「去看看商瑤吧。她這兩天就要出國了。」商經天微笑道。
「好的。」
顏商點點頭,起身離開書房。
商家不像顏家那麼恢弘闊氣,這只是一棟三層高,占地不過五百平的別墅。或許在普通人眼中,這座豪宅足以讓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普通市民奮鬥一輩子。但像商經天這等揮斥方遒的一方霸主,卻住得頗有些寒顫了。連拜訪之人多了,還得安排在酒店入住。家裡的客房實在不算多。
商經天住在二樓,卻把占地面最大的頂樓留給了寶貝女兒商瑤。連伺候她生活起居的僕人,就多達十人。有貼身丫鬟,還有專門為她烹製飲食的廚師。待遇比商經天還要好。
但即便如此,商瑤仍隔三差五的向商經天撒嬌,要他把家搬到商家名下更奢華的豪宅。
眾所周知的,彥世昌與商經天不和,仿佛宿敵般相互較量。但對於商瑤這個長房長孫女,不管是彥世昌還是商經天,都是出奇的溺愛。也正因為全家老小的寵溺,才把一個原本天資聰穎的女孩兒教成了這般模樣。當真是慈母敗一兒,慈父毀全家…
顏商還在樓梯上,就聽見了從三樓傳來的重金屬搖滾樂。縱使這棟別墅的隔音效果再好,也難以掩蓋住這刺耳的噪音。這對自從瘸了腿之後喜好黑暗,更享受安靜的顏商來說,無疑是巨大的神經折磨。
來到三樓,顏商徑直關掉了吵鬧的音樂,又把幾個陪同商瑤跳舞瘋鬧的丫鬟趕出去。這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端起一杯無人動過的威士忌,抿了一口,抬頭望向穿著火辣的貼身衣物,嬌軀上蒙著一層細密汗珠的商瑤,感嘆道:「在商家,沒人敢像你這麼瘋狂。」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