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蘇隊長!應您的要求,所有測試已經完成!這是調查報告!」一名身著白色消毒衣的鑑證人員走進二樓,將一本鑑證報告遞了過去。
蘇天藍點了點頭,揉了揉一夜沒睡而有些乾澀的眼睛,正要翻開扉頁,鑑證人員遲疑了片刻道:「王局已經打電話來了,指示從速從重處理這件嚴重的惡性殺人事件,如果證實是屋主所為,要立即提證進行謀殺控告。」
「謀殺控告?」蘇天藍黑色的漂亮眸子微微一斜:「這些死者都有明顯的暴力侵向,在監控器上的資料就能看出,他們入室的目的除了強姦還想殺人,這都屬於防衛無上限的範疇,即便是屋主幹的,那也只能算正當防衛,怎麼能稱作謀殺?」
「蘇隊長……」鑑證員苦笑了一聲:「我只負責傳達。」
「行了行了。」蘇天藍揮了揮手:「我知道了。」
鑑證員返身出門,順手帶上了門。
蘇天藍打開報告,越看眉頭皺的越好看,忍不住喃喃道:「鐵鍬上的指紋屬於死者之一……小刀上有十個人的指紋,十人均已逃竄……鐵錘上的指紋也屬於死者之一……鐵釘上少量指紋,均屬於闖入者……未在兇器上發現屋內三人的指紋……」
似乎越是看下去,方才段天道所說的就越像是事實。
蘇天藍看完報告,沉默了。此時這棟別墅內起碼有超過一百名警員,就算有人想要暗中幫助段天道做偽證,也不可能在如此多的視線監視下完成,難道,這幫人真是內訌?
可這根本就完全說不通。
這幫人氣勢洶洶找上門來,就為了選在這個地方鬧內訌?
「來人!」
「是!」門外立刻就走進一個警員,『啪』敬了個禮。
「立即對已經逃走的十人發出全國通緝令!死者馬二是汪家的員工!立即傳訊汪家家長!我即刻回警局,這些物證材料務必保護好,萬一有什麼閃失,你就別幹了!」
「是!」警員敬禮轉身,迅速離開。
蘇天藍看了看已經泛起魚肚白的天空,迅速起身,朝樓下走去,剛剛走到樓梯口,突然微微停了停,仔細嗅了嗅,四顧張望了片刻,俯下身,在最高那一級樓梯上伸出手指摸了摸。
手指觸感很乾燥,並無異樣。
但為什麼空氣中會有一股子這麼濃烈的金龍魚油味道呢?
她心中微動,下了樓又將屍體仔細觀察了一遍,突然用力踩了踩一塊地板,地板紋絲不動。她轉頭又來到段天道的房間,看了看地上躺著的那名鼻子已經凹陷下去的大漢,掏出手電筒,照了照房門內上方的牆壁,那裡光潔平整,別說是釘子洞了,就連螞蟻洞都沒看見。
蘇天藍眯著眼沉吟了片刻,轉身出門,上了警車,直奔警局。
「段天道。現年二十四歲,十六歲離開段家村,在外打零工六年,做了三年臨時演員,上個月剛到南春,還沒有找到工作,歷年來在公安局沒有案底。」
這個簡單而清白到了極點的檔案不知道為什麼總讓蘇天藍覺得心中有些疑惑,白情雪和紅果果的家族在南春都是有頭有臉的角色,她們對此事不慌不忙蘇天藍還能夠理解。但段天道一個這麼普通的人,突然遭遇了如此大變,怎麼可能如此鎮定?
看來是應該單獨跟這個男人好好聊一聊了。
段天道可不知道正有美女在惦記他,此刻正坐在一間單獨審訊室里百無聊賴的玩手指,嘿嘿一笑,重複著第一百三十一遍:「這些人是自相殘殺。」
「放屁!」主持審訊的大個警官好像上輩子跟他有仇,從一開始就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此時實在是忍不住了:「這一大幫人衝進你家,就為了去自相殘殺?你把我們警方都當成了傻子?」
段天道嘿嘿一笑:「這些人是自相殘殺。」
大個警官:「好!就算他們是自相殘殺!那是怎麼殺的?」
「這些人是自相殘殺。」
「你!」要不是這裡是警察局,大個警官現在就想先把他殺了,出去就跟人說段天道是自己把自己殺了。
「噹噹。」門聲輕響,蘇天藍走了進來:「情況怎麼樣?」
大個子警官還沒開口,段天道已經嘿嘿一笑:「這些人是自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