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樓的天字甲號「海景房」宛如靜立在一片白茫湖心的孤島,青衣少年趴在窗欞上朝湖面遠眺,狀似隨意問道,「女人,那角斗場,你真要去啊?」背對女子的目光卻是難掩擔憂。
「自然,把恩怨挑明才好,一勞永逸。」女子依舊一襲艷艷的紅衣,正在挽著披散如瀑的一握青絲。
「那個,小爺這兩天城中轉悠,聽說那『烈焰道人』很是難纏……雖然你的命不比小爺我這般金貴,但你們人修,修到金丹不易……你可千萬別把小命搭進去了啊。」少年漸顯英挺的面容愁雲輕籠。
「放心啦,我怕死的很,此番約戰簽的是勝負決,不是軍令狀,分出高下,便點到即止。況且,『烈焰道人』人如其名,火木靈根,最擅長的是火系攻擊,而我單火靈根對上他的火系法術,即便取勝不易,但好歹防禦無虞。」
「少安慰人了,這年頭,哪裡還沒有點陰私,萬一人家沒及時收手,把你碾死了也是白搭。」女子說的越是輕鬆,少年越是揪心。
「一旦上場,雙方修為必須保持持平,他金丹八層也會被壓制到金丹四層,勝過雲淑的,也就是經驗罷了……宸沐,別太擔心,我們來雲遙,不是為了來送死的。」女子輕拍少年肩頭。
「人家那麼多年歲白長的啊,況且角斗場上,敗在馮荏手下的金丹修士,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其中不是沒有金丹九層的高手……」
女子苦笑沉默,想不到他私下裡已經打聽的這麼清楚了,她親描淡寫的談論此事本就是想安撫下他,未料反而刺激到他了,也罷。
「若能保以後無憂,即便雲淑受點罪,又有何妨。今日以後,不論勝負,雲淑保證蒼梧再不敢陰我們。」
女子容色冷艷而堅定。「宸沐……你最近莫要出門,在此安心修煉,角斗場高階修士眾多,萬一你被看破真身,徒生枝節。」
巨大的圓形角斗台上,紅衣女子淡淡立著,似無半點情緒。只是目光掃過前排座席上一道青衣磊落的身影時,艷絕的面容上才會浮現些微表情。
對面一身金色華服招搖的馮荏真君氣勢如虹的站在場中央,一雙細細的小眼微眯,似是十分享受周圍如炬目光的洗禮。閃著精光的小眼看到對面一派雲淡風輕、毫不把他放在眼中的女子時,厲色一閃。
場外大多都是些好鬥好賭的練氣期和築基期男修,見靜立場中的柔弱女修竟生的這般美艷,俱都直了眼。然而一想到這樣美貌的女子可是高出自己不少的金丹修士,立馬不甘的收斂了放肆的眼神。最後才想起那道明艷紅影稍後卻免不了被那「烈焰道人」狠虐一番,卻又不由扼腕。
角斗場前期宣傳造勢工作很是到位,今日座無虛席不說,還來了眾多高階修士,其中不乏有數名蒼梧宗暗暗派出探路的修士。
「今日只決勝負,希望兩位點到即止,莫要傷及對方性命。」金丹期的角斗場裁判朗聲告誡。
角斗台上設有高階禁制,不僅能將兩人鬥法清晰呈現而不至波及看台上人群,也能將兩人修為壓制到同一水平。比斗的,純粹是對靈氣法術的掌控和戰略戰術的高妙,而這些,極大的賴於修士本身的對敵經驗。
本來,修士大多愛看生死決鬥這種暴烈血腥的場面,這種只判勝負不及生死的比斗因為不夠刺激,熱衷之人不多,但由於此次挑戰的是擂主「烈焰道人」,且涉及到蒼梧宗與暮雲舒的恩怨,即便兩方實力懸殊,幾無懸念,還是有不少修士聞風前來,以慰各自滿懷的八卦之心。
一聲鐘鳴,禁制啟動,約斗開始。
雲淑不疾不徐,祭出赤霄,積蓄靈力,赤紅的劍身被浩大的靈力點點洗鍊,不由錚錚作響。
對面金光閃閃的馮荏極度輕蔑的一笑,「嘖嘖,好好一個女娃,非要舞刀弄劍的,弄傷了自己多遭罪啊。本君看你年輕歷淺,便讓你三招,出招吧。」
女子聞言,面容平靜,冷冷道,「不必,本君也想見識一下『烈焰道人』是否名副其實。」紅衣傾城,平靜冰冷的語聲中流露的,卻是比他輕蔑的挑釁更為張狂的不屑。
對手赤裸裸的輕視,令「烈焰道人」狹小眼中殺意一現。不由分說,揮手間萬點赤紅烈焰如漫天星墜,砸向對面女子,星火般的烈焰尚未觸到女子,馮荏又是兩道粗大的火龍捲呼嘯
第五十九章烈焰道人